專訪|葛民輝覺香港變態但冇移民打算:冇貢獻又攞人福利有啲茅
葛民輝(阿葛)近年參與不少本土的小品製作,如:《陰目偵信》、《夜校》、《填詞L》等,常常與年輕班底合作,近日又主演了關注虐老主題的短片《垃圾》。他笑說自己根本不是刻意為之,只是《九龍城寨之圍城》製作人不會想起他,但冇預算的導演、監製卻常常找他拍膊頭。阿葛接受訪問時談到自己絕少拍合拍片的原因,更分享自己對移民的看法,除了為菠蘿油、奶茶外,也直言:「你從來冇喺嗰個國家冇貢獻過,但係又無啦啦想去人哋國家享受人哋嘅福利,我又覺得茅咗啲。」
場地:美樂照相館
揚威海外奪男配角獎:有冇獎金㗎?
訪問前幾日,阿葛正正憑《垃圾》獲得了「美國洛杉磯獨立短片獎最佳男配角銀獎」,他說:「你有冇幫我查吓,呢個獨立短片獎參賽入面嗰啲,可能有昆蟲交配紀錄片、獅子捕獵野豹嘅情況,同埋有劏車場、環保污染、氣候暖化,南極啲海獅浮喺水,然後得我係人嚟嘅,終於我就得咗呢個獎項,但係有冇獎金㗎?」導演麥婉欣表示只得獎狀、獎杯,他聞言即笑說:「唔係啩?即係又係亞加力嗰啲,畀啲誠意,美金我都收㗎!」阿葛對虛名睇得好通透,認為短片攞獎純粹是因為故事、導演和女主角馮素波(波姐)的功勞,謙稱:「人哋LA鬼識我咩!我個人得,一早幾十年前攞咗啦。」
近20年屢拍冇Budget製作 懷疑自己時運低
上次訪問波姐時,她說導演交出劇本後,還未等她答應就已離去,自己半推半就下便答應演出,而阿葛竟謂:「我劇本都冇呀!」與麥婉欣相識多年的他,稱對方為「江湖大家姐」,一聽到對方話「有單嘢」已經知對方想怎樣,「由識佢到現在,冇一單嘢係有Budget㗎嘛,個命係咁坎坷㗎佢,還是佢硬係要搞到自己咁坎坷先創出個未來呢?麥導演就話,你有冇聽聞過有啲NGO組織,係會關注虐待老人家嘅事件。我話係喎,一個唔覺意,到我哋㗎喇喎,俾人虐待向邊個尋求庇護,求助呢?心裡面打個底,點都要應㗎喇呢個機。」基本上他聽到一句「冇Budget」後,已什麼都聽不入耳,懷疑自己是不是時運低,或是遲了攝太歲,無奈表示:「乜嘢《九龍城寨之圍城》又唔關我事,圍剿嗰啲就關我事!」
阿葛表示幸好與這個團隊合作很高興,整個片場的風氣都跟過往不同,今次合作的班底居然盡是文青、哈比人、「塞豆窿」,個子小小已在片場內搬搬抬抬,他問:「發育完未㗎你哋?」他說上一代片場的工作人員常常似要「開片」,但如今卻是文青,他與團隊互相感染,「成班圍威喂,有時好似足球員,我假設我係朗拿度,踢開英超,突然間去到非洲,冇著鞋嘅小朋友,成班塞豆窿一齊踢,個感覺又唔同。」講到阿葛近年接拍的《陰目偵信》、《夜校》、《填詞L》都是低成本的小品,與年輕班底合作,原來只是神推鬼㧬?他謂:「我懷疑近來係瀨咗啲嘢,中咗啲降頭,冇理由2000年之後,第一次由谷德昭開始,『拍硬檔呀!』唔知點解有Budget就唔見諗起我,冇Budget就諗起我,我呢20幾年嘅星運好似開善堂咁。」
老漢夏夜推梳化 劇組貼心安排導具竟弄巧反拙
阿葛說,很多人以為他已息影,但明明自己日日在家裡練習喜怒哀樂表情,還鑽研反眼、扮死屍、嘔血的演技,結果卻派不上用場,就連拍《垃圾》時導演都叫他收起這些演技,他說:「佢話我約你嚟推嘢㗎咋,你係一個老漢推梳化,OK,明,就係咁㗎咋。好唏噓㗎我哋嘅人生,反而咁樣會得到一個獎囉。」講到與波姐在炎夏晚上拍攝推梳化上斜的戲碼是否很辛苦,他說雖然劇組為了方便演員,在梳化底裝了幾個轆,但反而弄巧反拙,「落緊斜又好,上斜路又好,佢會跣。我又要畀波姐做戲,我要扮推,其實係煞停佢,嗰吓好易內傷㗎!」
為人父母採取朋友心態 忌擺款八卦
《垃圾》中,岑珈其飾演阿葛的兒子,婚後移居英國落地生根,而他自己就在香港孤苦伶仃繼續揸巴士,臨近退休年齡,又沒什麼細藝。現實生活中育有一子的阿葛,坦言現時宇宙不同了,社會有很多恐怖血案,自己都不敢做個太八卦的老竇,「郁啲無啦啦批咗個頭落嚟,掉落海,幾恐怖,做老竇老母好驚!所以唔認做老竇,唔認做老母,一個唔覺意佢Short起條筋批你個頭藏屍,無啦啦擺咗喺湯煲裡面,何苦呢?」因此他對兒子都採取朋友心態,「Yeah!Yo!Give me Five!盡量啦唔好『敦』起個款,亦都唔應該『敦』起個款,朋友咁就最好。(你同個仔都係咁?)最好啦,你管得佢咩?我細個嘅時候我都唔想個老竇管,我聽到都扮聽唔到,轉頭已經同Peter打茄輪,叫你聖誕節唔好去咩Party,咁咪話『我去Mary屋企過夜, Merry Christmas咋嘛!』轉個頭咪去咗東涌、度假屋嗰啲囉。」
兒子工作四圍飛 相隔兩地反而見多咗
現實生活中,阿葛的兒子曾出國留學,現時已出來工作,問到可有像戲中兒子般移民,他透露對方不是返一般文職寫字樓工作,但要在亞洲區各地飛來飛去。不過對他而言,現在全球一體化,搭程機去美國三藩市,就仿如80年代搭程車入新界探親戚一樣。他表示:「好多時啲人兩地相隔唔會再覺得咁陰公豬,反而你喺第二度仲見佢多咗,成晚就喺度FaceTime,好似CCTV,以前同屋住,樓上樓下都冇見佢咁多,而家Zoom,長期開住個Cam,反而仲見得密咗。」
與家人相處忌畀意見 一味附和配合:千祈咪支配
講到曾否跟家人商量過移民問題,他即說:「千祈唔好商量!你又犯規喇!你第時做人老婆,千祈唔好,唔係商量,乜都扤頭,『喂好喎!Yeah!Brillant!畀兩個like你!你諗咗㗎啦嘛,你嘅作用只係需唔需要有啲咩配合?佢要幾多錢過去,機場送機嗰朝使唔使揸車,你要配合佢。」他認為莫說父與子,就連兩夫妻之間的想法都可以差天共地,最緊要識交戲:「相處之道你記住,係扮嗰台戲,過到就得㗎喇!因為佢一定係諗咗好多嘢,想你支持佢。」除非對方要殺人放火,否則若然只是選什麼顏色等等的瑣碎事,只需附和就夠,「佢開心,冇事㗎,你咪過到囉,佢唔開心,一陣間又話覺得綠色唔係幾好,話『都係你啦!』咁你咪無啦啦做咗衰人?」所以作為人父、人夫,阿葛盡量只是配合、支援,而絕非支配。
國語程度與鄭伊健相若 兩原因抗拒北上工作
阿葛坦言工作上都有點抗拒離開香港,近年儘管很多合拍片,但自己都喜歡留港工作,「合拍片點都要有一段日子喺上面,唔知橫店、杭州、陝西定烏魯木齊,踎喺度唔知做乜,但係我好鍾意喺香港,即使以前幾套戲同一時間開緊都好,我都可以攝個罅返自己公司做自己嘢。」第二個不想離港工作的原因,阿葛直認自己國語不靈光,2000年代曾跟張衛健去敦煌拍《齊天大聖孫悟空》,「冚嘭唥都唔係南方,都係捲脷捲到隨時有舊檳榔飛出嚟咁,唔知佢講乜㗎,我永遠都扤頭。可惜我公司啲同事,個個話識國語嗰啲,都係同鄭伊健差唔多質素,我哋兩個被困,完全溝通不到。」他說若對方輕輕鬆鬆講句笑,自己都尚算聽得明,但一發惡連珠炮發他就一隻字都聽不清楚,亂答又驚死,所以對離港工作比較卻步。
香港變態物價高 但嫌移民太茅:侷砌囉,我哋做雞㗎嘛
連離港工作都不考慮的話,那阿葛想必也不會移民,他直言移民是很複雜的問題,又說:「你從來喺嗰個國家冇貢獻過,但係又無啦啦想去人哋國家享受人哋嘅福利,我又覺得茅咗啲。假設係投資移民,你對嗰度有幾熟呢?連香港你都未投資成功,諗埋啲嘢咁得意嘅。」他覺得若然移民不是求取得一個國籍,反而幾贊成旅居的生活方式。
香港出名樓價冠絕全球、物價又愈來愈高,阿葛都覺得這個地方很變態,「唔係呀?呢個車位幾百萬,冇牆冇剩,白色線畫一個框,一架車咁大,咁貴?但係喺某度某度,你用呢個價錢係有個山、有果園、前面有條河、有House,仲可以隔籬有馬場㖭。」在其他地方生活,無疑是比較舒服,但阿葛笑說:「侷砌囉!我哋做雞㗎嘛!我哋做雞,所以個身體要喺香港。」他以通渠為喻,笑言自己做苦力,必須留在香港,無法遙距開工,所以沒想過去別處生活,「去第二度做乜鬼呢?掃楓葉或者望住啲雪?仲有咩做呢?試吓睇吓啲柴有冇發霉啦,望吓個窗啦,我又未至於想咁。」
冇移民打算:行落街已經有正宗菠蘿油
思索一輪後,想想與其去到別處都是不停碌電話睇香港新聞,既然還頂得住,那便一動不如一靜,「不如我就喺呢度飲嗰杯奶茶,唔使話好掛住你個菠蘿油呀,你行落去已經攞住兩個啦,唔使喺第二個國家,仲要扮港式茶餐廳裡面有個怪菠蘿油,菠蘿唔似菠蘿,油唔似油,咩嚟㗎?」他覺得如果是因為下一代、教育等問題,想仔女到別處讀書,那就另作別論,幸好自己的父親當年都是咬著樹皮游水來港,連想食個番薯都冇,大家一早慣了離鄉別井,即使長居香港,也有不少人每年去幾次日本當「返鄉下」,「大家慣咗件事,只不過落腳屙篤『茄』嘅地方喺邊度,就係你平時放低垃圾嘅地方。你個根喺邊度?個根就係咁,你嫁咗出去,試吓返老家,啲垃圾就擺喺阿媽屋企,唔會搬喺自己屋企,個根愛嚟放垃圾,愛嚟囤積啲嘢,自己住嗰個地方就嘻嘻嘻嘻,係咁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