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傳媒主席黎智英涉勾結外國勢力,被控違反《國安法》的案件,在黎接受控方盤問的25日中,黎被主控官周天行多天盤問,兩人不時擦出火花,多次出現唇槍舌劍場面,經常你一言,我一語,尤其當控方反覆追問同一議題,黎便開始按耐不住,無正面回答,甚至讚主控官「有創意」。法官杜麗冰多次出手調庭,提醒黎要答問題。然而黎又不止一次自稱是「政治犯」,又自稱「香港人」,杜官想澄清及了解下,也發展成討論,有次更連另一法官李運騰也稱被搞亂了,最後由他終止了話題。
黎智英案控辯雙方已完成舉證,並已定於2025年8月14日進行結案陳避,料需時8天。
遭反覆盤問美對台問題讚主控有創意
控方指黎鼓催美國對台的軍事支持時,對黎反覆追問,又指黎的兩名美前軍官顧問也有相同看法,黎禁不住說:「周先生,你似乎對真相不很在意,你真有創意。」
周回應:「不,我只是根據記錄提問。」
黎:「你都幾隨意,作為檢控官,真的很出色。」
周之後再問類似問題,黎忍不住說:「我不會回應那些你塞落我口的話。」
法官杜麗冰唯有出手,重覆向黎問主控官所提的問題,黎才回應:不同意。
國安法指定法官杜麗冰即向黎稱他是涉違法才會在法庭。 被質疑說謊黎突自稱政治犯
此外,控方就《蘋果日報》英文版提問時,指黎聲稱不知他的文章會被譯成英文,但黎與同事的訊息卻提及相關的事,黎即稱他忽略了訊息,又說:「你要知道,我的文章被翻譯成英文不是罪,但我在法庭說謊卻是罪,你覺得我會把合法的事變成非法,從以令自己有罪,以證明我不僅是個政治犯,還是個白痴?」
法官杜麗冰聞言即澄清說:「你不是政治犯,你在這裡面對刑事指控。」
黎說:「你可以有你的觀點,我也可以有我的觀點。」
杜官再稱:「我是向你強調這一點。」
黎說:「你可以向我建議,但你不能把觀點強加諸於我身上。」
杜厲聲說:「我正向你指出真相,這裏是刑事法庭,你與政治無關…你持有相同觀點與否,這就是事實和現實。黎先生!你想把政治帶入法庭,你不被允許這樣做!」
黎卻笑稱:「明白,明白。」
審訊翌日繼續時,法官杜麗冰再主動提及這事,並說:「我想澄清一下,本案被告發言時兩度自稱政治犯。在這法庭上,我們只會根據我們聽到的證據,以及與指控有關的法律來裁決案件。無論一個人的政治傾向如何,都應留在法庭之外。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所有來到法庭的人都是平等,都有權獲得公平審訊。這就是我想說的話。」
主控官周天行聽罷向黎說:「黎先生,你明白杜法官的說話嗎?」
黎沒有回應,周再問黎:「你明白,對嗎?」
黎只說:「請繼續。」
國安法指定法官李運騰見黎智英與主控官一人一嘴都忍不住插手調庭。(資料圖片) 指控方捏造事實也同樣浪費時間
控方指黎談及暴力的文章時,曾提到示威面對警方,難免有暴力行為,質疑黎其實想向讀者煽動暴力,黎即回應:「我不知道你從哪裏看到(煽動暴力),我是說要有原則及底線。」又指控方在捏造。
控方叫黎只需回答是或否,並叫黎不要浪費時間,黎回應說:「我為你最好不要浪費時間捏造事實。」
法官李運騰見狀亦忍不住出手,並說:「不要再爭論了,這會由法庭裁斷。」又叫黎回應控方問題。
黎便說:「對唔住。」控方再指黎藉文章意圖令人對中央及香港政府仇恨、蔑視或不滿。黎再稱不同意。
黎智英被盤問時曾自稱是香港人,從而引發了一輪爭辯。 盤問突變辯論黎是香港人還是中國人
控方指黎曾在其目「Live chat with Jimmy Lai」說過:「獨裁政權奪走了我們的自由和法治……我們不想建立自己的國家,我們有自己的國家。我們只是想擺脫獨裁,成為我們所愛國家的自由人民。」控方質疑黎是否想擺脫中共,黎否認,但又指中共是獨裁,但認為香港擺脫不到中共。
之後雙方持續在「擺脫獨裁」及「擺脫中共」中爭持,黎說:「我們不能擺脫中共,因為我們是香港人。」又說:「中國與我們無關。」
杜官聞言亦不禁問黎:「你所指的獨裁是中共?」
黎再解,他指中共是獨裁,但他在節目中所指的「獨裁」並不是指中共。
杜官再追問下,黎說:「只有中國人民才能擺脫中共,我們是香港人。」杜官便說:「我們是中國人。」黎又回應稱:「我們是香港人,因為一國兩制。」
杜官稱:「你的皮膚是黃色的嗎?」
黎回答:「就是因為我黃皮膚,就被認定為中國人?」
杜官向黎說:「你是中國人。」
黎回答:「不,我是香港人。」
法官李運騰亦加入並說:「但黎先生,你之前說過你不同意香港獨立?」
黎回答:「是,但我同意一國兩制。」
李官說:「我完全被混亂了。」
黎再說:「我同意一國兩制。」
最後李官說:「我認為不要再深究下去。」然後結束了這話題。
黎翌日開庭主動要求就中國人或香港人言論澄清,他之前稱不是中國人,其實是想指他不是中國內地人(Mainland Chinese),而是香港中國人(Hong Kong Chinese),又說:「中國作為我的國家,我愛中國,但不愛中國政府。」
爭辯下Hello kitty也被搬出
黎在一篇談及拜登政策的文章中寫道:「拜登的『山人自有妙計』,便是孤立中共⋯⋯⋯」控方認為黎在建議美國遏制中國勢力,如科技禁運等,黎稱他沒有說過,控方卻反覆指黎在要求外國對中國實施制裁及敵對行動。
黎重申他只是在分析拜登的政策,控方再要黎回答是與否,黎說:「如果這也算是制裁和敵對活動,就算文章是說Hello Kitty,你也可以問同樣問題。」
杜官見二人又再爭持不下,便向黎說,如他繼續這樣回答問題,或許明年大家仍會在這裡。
黎便說:「OK,不。」
杜官又稱,控方只是指出案情,黎回答同意與否便能加快進度。黎再表示明白。
控方續指黎的文章煽動針對香港及中央政府的仇恨、激使香港居民循非法手段改變現有合法制度、煽動不守法;黎一概回答不同意。
4名被告:黎智英(76歲)、蘋果日報有限公司、蘋果日報印刷有限公司及蘋果日報互聯網有限公司,被控一項串謀發布煽動刊物罪和兩項串謀勾結外國勢力罪。案件由三名國安法指定法官杜麗冰、李運騰和李素蘭審理。
案件編號:HCCC 51/2022
黎智英受盤問
黎智英自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