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食譜】不接受愛情變親情提分手 才發現「淡」不因愛久了
日本料理中,有「走り」一詞,指產季剛開始要搶先品嚐;「旬」是到了最當造的美味時刻;而「名殘」則指產季結束,讓人回味。有點像愛情,開始、熱戀、至於接下來是延續,是結束。即便如此,曾吃過的、愛過的,總會在你心留下位置。
愛情有時如滷水,越煮越有味道,回憶一點點加進去,理應更有層次。
這道美食--滷水鵝片,卻是這段關係的「最後晚餐」。
鵝片大小不一地橫躺在膠碟上,淡褐色的獅頭鵝肉上是一抹反光的油脂,當然少不了靈魂似的滷水汁,花椒八角拉著甘草的回甘與米飯相伴,即使是「最後晚飯」,也可以一口接一口。
計劃了四個月,Yoshi打算在飯後提分手。
「我覺得似朋友多過情人,大家都知淡咗,但大家都唔想面對,不如我做醜人。」兩人相識於交友apps,本來是朋友都不看好的一對,畢竟網上的好像就是不真實,總予人霧水情緣的感覺。她們卻撐過七年之癢,分手那年正是她們交往第八個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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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星期見一次,工作再忙都要為對方留一日,是交往初期許下的承諾。剛開始,期待又會計劃,單是襯衫出門,她就用上半小時;也會選好餐廳,安排好飯後那場戲。後來交往久了,不再襯衫,餐廳戲劇隨便好了。「我唔揀係因為佢根本唔在意,而且呢一年佢成日因為工作而放我飛機,咁我不如唔好浪費自己時間,反正揀唔揀佢都唔會在意。」
對方沒心,連帶她也沒意,累鬥累,看她們「最後一餐飯」也選滷水鵝就知。「嗰日揀食滷水鵝都係行到攰,是但入去。」她那種疲態是由心而發。
眼前這道滷水鵝。環顧其他食客,吃得津津有味,不少人咬一口肉,再沾一下秘制滷水汁,肉香與滷水纏綿口中,大口吃肉的滿足。同一道菜,放於她眼中,只剩果腹這淡而無味的意義,當然不難吃,但美食只有你想吃時才會好食。
分手是準備多久也不會準備好的事。
困擾Yoshi的問題,她曾向對方提過,對方不視作一回事,還抵死地回她一句︰「呢個係我哋變成親人的證明,好事嚟。」她苦笑地回憶,同一件事,說了三次也是這個回應,失望是有極限,再說把「失望」用來形容另一半有夠慘,本來最信的,現在卻令你失望。
事不過三,更有能耐的人也只能認命。
很多人,包括她前度都覺得這是必然定律,愛得久自然變成親情,然而親情不代表可以淡,也不代表你可以理所當然不在意對方所說的。「原來同你相處咗咁耐嘅另一半係可以咁唔明你,同埋嗰份唔重視令我覺得好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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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間滷水店最重視珍貴的是滷水汁,師父如何「養」那鍋鎮店之寶決定店的未來,留得住食客就因為那份久經年月的香醇。也許愛情有時如滷水,越煮越有味道,回憶一點點加進去,理應更有層次。她們交往快八年,本應是就是一鍋不太差的滷水。
但愛情終究不是料理,也不存在理性與理論。她們那鍋滷水偏偏越煮越淡。當邏輯教我們一加一是等於二,愛情偏偏不受教,一加一可以什麼都不是。「咩係親情咩係愛情,我諗咗好多耐,我未識分,但我覺得親情好愛情好,你都會在意對方,而唔係當你同佢講有問題時,佢仲覺得係理所當然。」
不重視滷水的店當然不用去,那不看重情與相處的關係,是否又時候終結?
「講嗰一刻唔係最傷,最傷係佢同我講,其實佢早於半年前已經同另一個人開始緊,係唔知點同我開口,我好記得我講完,佢竟然係鬆一口氣。」到底是自家滷水先變質,還是因為其他雜質而變味,她沒力氣去追究,只知道那位也是在網上認識,被前度稱為思想很「夾」的一個人。
與前度分手快一年,她再也沒有吃過任何一口滷水鵝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