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食譜】溝通像對黑洞訴苦 撐下去因那蜆肉意粉留下的「甜」
日本料理中,有「走り」一詞,指產季剛開始要搶先品嚐;「旬」是到了最當造的美味時刻;而「名殘」則指產季結束,讓人回味。有點像愛情,開始、熱戀、至於接下來是延續,是結束。即便如此,曾吃過的、愛過的,總會在你心留下位置。
這道美食--蜆肉意粉,記住了他與她仍在糾纏的關係。
那道蜆肉意粉是他們交往六個月時,男友親自為她下廚的。
男友曾在意大利餐廳學廚,煮一道意粉難不到他。照着包裝指示煮熟意粉,瀝起備用。燒熱平底鑊,爆香蒜蓉,右手灑下乾辣椒碎。轉身打開雪櫃,拿出白酒,作為蜆落鑊的前奏。稍等一會,最後參與的是意粉與香芹碎。
她坐在男友家的客廳中,看他不慌不忙的背影。「佢未試過煮嘢我食,嗰日嘅雙重開心係,佢原來記得我鍾意食意粉。」記得喜好,聽上簡單吧。但對某些情侶而言,這些記得已夠開心上半天。本以為對方不把你放上心,原來他是有記住的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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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友是個生意人,工作忙起來可以連睡的時間也沒有,相反她是個工時穩定的OL,每天重複又定時。「有時我覺得自己似單身多過拍拖,我成日都諗,係咪真係忙到連訊息都唔得閒覆一覆。」習慣早上一個訊息,男友則可能翌日才回覆,又或只得一個表情符號。
厭倦等待訊息的焦躁,有時她索性把電話反轉,什麼人找都不理,就讓自己專心工作。不過最可悲的是,即使收工再看電話,仍舊等不到那人的一句。
「你養隻貓都會理佢,餵佢食嘢,得閒摸吓佢,真係做佢隻貓都好過做佢女朋友 。」要的不是訊息,一個短訊可以多無謂,不用我多說,她想要的是他的關心。「我想要一個事業有成嘅男朋友,但我都需要一個會關心我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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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要回到半杯水的哲學問題,他覺得半杯的關心已經夠,一星期甚至兩星期見一次,重質不重量;至於她,是覺得只剩半杯水,可以再加添一半,給我完整的一杯嗎﹖他喜歡硬點的意粉,她卻喜歡軟點,本來一人一碟,各有各吃。後來交往,我跟你變成我們,軟的硬的混和一碟,一條硬兩條軟,滿足不能,又份外怪奇。本著溝通可以解決所有問題,豈料男友猶如蜆一樣。
每次煮蜆,總有些蜆死不開口;但凡跟男友提出問題,他都以沉默回應,這算最差,你不知他是懂還是早已走神。每場「溝通」不過是她獨腳戲,一口氣說出問題,說得淚水都出來助興,仍得不到唯一觀眾的回應,最多他低着頭, 「唔」一句。
「對住佢我真係好攰,每次都好似同緊個黑洞講緊嘢。」溝通是指雙向交流,這樣的話算是溝通還是發洩,她也分不清。不過想繼續下去,就只剩這個方法。不斷地說,直到他明白,抑或是她接受為止。
離開的理由有很多,但留下來的一個就夠。「我真係好鍾意佢,鍾意到我覺得自己係前世欠咗佢。」到底是喜歡他哪點,她也不太清楚,大慨就喜歡他的事業心,又喜歡他看來成熟的外表。數到最後,她拋出「感覺」兩字。
是曖昧不明的說法,但又經常出現在愛情中。愛情從來不到你選擇,意識到的時候你就已經喜歡上,愛上自然不捨離開。說得他再差、身邊的朋友多討厭她的男友、一切都不如一句喜歡重。
蜆肉跟意粉都是講究時間控制的食材,否則蜆肉要不太韌要不未熟;意粉要不太硬要不太糊。成品要是過火了,倒掉有點可惜,可真的不太好吃。
「我都唔知可以點,呢一刻我淨係唔想後悔,撐到真係頂唔順先再算。」除了這個選擇,又可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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