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新主意】中文老師設計VR遊戲 學生「遊歷」南宋學古文
「Loading……」數秒後，我便置身在一道城門前，回望四周，像是通往荒野的道路，只有城門的方向透出城鎮的光芒，這樣只好向前走吧，呈現在眼前的卻是.……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宋詞？辛棄疾的《青玉案》嗎？那麼我要「眾裡尋他千百度」？「正是」，耳邊傳來徐老師的回答，我「置身」於《青玉案》的VR虛擬實境中，究竟現實教學與虛擬之間可有怎樣的連結？在棉紡會中學任教中文的徐文超老師笑道：「無論用VR學文言文的教學方法是否成功，我也希望能夠作出一個嘗試，讓學生以一個有趣的方法接觸文言文，同時中文科亦可有屬於自己的一套教材。 」不過徐老師理想的景象，不止於此.……
【撰文：梁蔚澄 攝影：陳焯煇】
VR教學兼有互動遊戲 提升學生學習動機
甫進中四班的課室，班中有10位同學帶上VR眼罩後，氣氛漸漸熱鬧起來，部分同學四處張望，有些卻突然站起來。因現時資金有限，並未能讓全班學生同時進行體驗活動，可是眾人的怪異動作，卻引來在旁等待的同學哄堂大笑，又或期待遊戲內有怎樣的景像而展露出躍躍欲試的表情。徐老師與兩位中文科老師共同設計的虛擬實境不單是呈現《青玉案》內所描繪的情景，他們更下了不少功夫，搜集南宋時期的建築、馬車、人物服飾等，希望學生能感受當時的氣氛。
「我拉！我再彈！想聽什麼嗎？」這時，一位學生興奮地揮動手臂。原來，一句「鳳簫聲動」，學生需要在元宵節的攤當中分辨二胡、琵琶及鳳簫這三種樂器，然而學生卻在此地流連忘返，因為只要手握遊戲手掣，單手一揮便可讓樂器奏出美妙的音樂，頓時化身成一個專業的演奏家。鳳簫的聲音是怎樣的？徐老師告訴我，他找來一位現時還會演奏鳳簫的音樂家來奏出這段音樂，又讓中四及中五的學生發揮創意，為主角及市集內的女角色設計對白及配音。
學生怎樣看？反應喜出望外
當你尋到「那人」時便是遊戲結束之時，徐老師在螢幕上投影一個QR code，讓同學拿出手機並以此登入問卷填寫用家感受及評分，作稍後改善遊戲之用。他說：「現在共8班試玩了第一稿，接近200位同學曾體驗過，接近97%的同學希望在未來的課堂中有如此的體驗活動。反而我們覺得內容未盡完善，如現在主要的問題是操作流暢度，手掣的配置。但大部分同學覺得有這樣的體驗及內容已經很好。」共同合作的中文科老師楊國勇表示：「當初畫面質素是我們最擔心的事情，但同學的反應卻喜出望外，其實最重要都是讓學生經歷，以今次試水溫的情況來看，都是樂觀。」徐老師補充，在改善遊戲同時要面對的是，如何把體驗與課堂結合，使整個學習體驗有所提升。
我亦即場找來一個同學分享感受，他說：「入城門前的感覺像是看鬼故，但入到城內又有點科幻。我食了很多個『檸檬』（被拒絕），才找到那名女子。以今次而言，會對學習中文有點興趣，以前上課都是死背，現在生動一點，也因為徐老師風趣幽默。不過，用VR學習，會對文學作品沒了想像呢。」
然後我來到「城門派」面前，皆因軟件問題，這三位男生都屢次困在城門外，但他們明白這只是初稿，不過其中一位同學反而對我說：「開門那位人兄都幾辛苦……下次我會想玩是因為想見最後的女子是誰。」現時，老師們仍會繼續收集意見，並與遊戲開發商開會討論修正及改善的細節。
老師：市面上有多少中文科的電子教學？
其實徐老師一直以來也帶着一個疑問：「當初興起電子教學，但中文永遠也是很遲起步 ，我還記得約兩三年前與不同的老師商量電子教學，我在iPhone 或 Android手機上的App Store也找不了相關資源 ，大多都是讓外國人學中文，其實是一個很大的科目，為何沒有專屬的教學軟件？ 很多事相關資源也是課前練習或作課後知識的鞏固， 但主要內容呢？」於是他對於以VR教文言文的想法開始萌芽，直至前年參加一個創新教師計劃，在10星期的本地及海外進修後，並獲得資金，開始與遊戲開發商共同製作《青玉案》遊戲。共同參與製作的中文科老師陳廣隆說：「當中也有不少困難，我們是教書中，招標的安排、與不同的遊戲製作商見面，對我們來說都是很陌生，亦需要學習……不過這是由我們三個創作的一個很獨特的成品，先不要說這個VR 厲不厲害，這是整個教學人生可以回憶及值得自豪的事。」
雖說現時不少中學生認為學習文言文「很難、好複雜，一字多義，不易理解而視為外星文。」但VR又該怎樣在課堂上應用？徐老師說：「VR的確只是一個工具，就如我們手上拿到的書也一樣。只不過可能年代不同了，對書的觀念也不同，學生未必感悟到書上的文字；教學也不例外，我們有時要承認不是所有學生都有書緣，但書上的知識也好，情感也好，德育價值也好，都對他們有幫助。VR是新科技，讓他們有個契機接觸文言文，或許可讓他們從文字去聯想或感悟而有些改變？」另一方面，他以前有點抗拒接觸出版一方，因為教師與出版也是專業，有點河水不犯井水的情況，但他現在會思考相互的關係是否能緊密些，交流多一點，也許對教材及教學有更好的效果。
早前亦有一位中學老師因今年的中學文憑試中文閱讀卷再次加入文言文範文，嘗試自行設計一個VR《青玉案》，從而提升學生對學習的興趣。他有何看法？徐老師表示十分難得，因為一位中文科老師，再學遊戲設計，一人飾演兩角是有一定的困難。因此，他相信如果老師們不同的點子，若有一個空間可交流及互相刺激，對中文教學及同學會有良好的幫助。
其實不只是科學家，文人是十分有創意的。他們利用文字創作 ，無論是寫故事、作詩、文學作品等，背後都需要創意及空間，但去到教育現場時卻很悶，這是教育系統出現問題，因為老師需要跟書教，扼殺了他們的創意。
讓老師發一個共享夢 三日內逾80人報名
校長亦在發展初期試玩，那時劇情開發未到尋獲玉釵的主人。他表示這個遊戲明顯令他投入於劇情之中，而以往學生學文言文時會有一些障礙， 這個遊戲能令學生在一個放鬆的情況下理解篇章，而不是以一個害怕的心情面對。不過最令他欣賞的是三位老師：「他們三人的團隊是十分有心思及勇氣，除了是做一些未知結果的事情外， 更是背後的勇氣及創新的想法 ，因為文言文是中文科中最艱深的部分， 他們在那裏出發，並加上一些新的意見，我十分欣賞他們創意的力量。」
徐老師希望以VR作切入，希望提升學生對學習中文科、甚至文言文的興趣外，徐老師最希望以這次的試驗作為引子，吸引更多的教師對遊戲給予意見外，亦嘗試營造一個空間，讓教師們互相分享各自對教中文的心得、教學資源等，當大家樂意分享時，便可藉此刺激彼此的創意和激發靈感。所以，他在初稿時主動聯絡一間學校，讓該校的中文科科主任、老師及同學試玩，藉意收集意見，而最近他在決定舉辦一個《青玉案》VR分享會，在開始報名的兩三日內已逾80 人參加，反應熱烈。
我對他說，為何有這樣一個無私的分享？他說：「如果有人因為這些構思，而令老師、別人、其他機構進一步實踐他們的理想，甚至擴散開去，既可讓學生得益，又可造福業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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