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賦│秦始皇皇后為何沒記載? 《史記》未記載的皇室秘密

撰文:司馬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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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地歷史劇《大秦賦》備受熱議,除了因為被指與官方政治宣傳掛勾外,因為劇情拖沓,由本來大獲好評豆瓣8.8評分,暴跌至6.8分。秦朝史事,雖然近年有大量考古文獻出土,但若涉及宮廷諱莫如深的往事,則仍然只能依賴《史記》一書。然而經過前人多年深耕細作研究這書,卻讓秦朝故事愈來愈難說得有新意。早年日本就實大學人物學部李開元教授著《秦謎:重新發現秦始皇》一書,卻不落窠臼,在舊紙堆找出新問題,就流傳多年的秦史懸案提出疑問,像偵探小說一樣為讀者抽絲剝繭,這次為大家就此回顧一下。

《秦謎》一書提出幾個別具意思的問題:

1.秦始皇的父親是誰?為何多年來引起爭議?

2.秦始皇和異母弟成蟜帝位爭奪的真相始末,和嫪毐的謀反又有著怎麼關連?

3.嬴政表舅昌平君何以會成為秦國最沒有存在感的丞相?

4.為何《史記》對秦始皇後宮一字不提?皇后是誰?太子扶蘇和皇子胡亥生母是誰?

內地影集《大秦賦》被指劇情拖沓,豆瓣評分由8.8暴跌至6.8。(網上圖片)

秦楚兩國三百年聯姻制度

《秦謎》從《史記》中不斷發掘司馬遷矛盾的記述,而解答上述幾個問題,卻不只為滿足大家好奇心,而是解題背後,圍繞秦始皇嬴政的身世,解讀了由戰國到秦國統一,秦室背後涉及的利益集團,和各派系間利益瓜葛。

《秦謎》一書沒有艱深奧祕的高頭講章,而以平白的手法為大家逐個謎題去解。

詳細的論證過程,留待讀者去看原書,在這本著作中,李開元嘗試從天下格局來解讀統一前秦國皇室的歷史。

首先,作者提出楚國對秦國有極大影響力,秦楚之間直至秦始皇時期(前259-前210),經歷了長達十八代,約三百年的長期聯姻。而在秦昭襄王(前325-前251)時,秦宣太后(《羋月傳》的主角)和她胞弟魏冉把持秦國朝政時,楚系外戚集團在秦國勢力就已為培植勢力埋下伏筆。

在這個背景下,以上幾個懸案便一一為作者所解。

首先,秦國皇室盤踞了楚、趙、韓三國外戚貴族,新興外來勢力趙系集團以嬴政父親秦異人(長期在趙國為人質)為首,呂不韋和趙姬等人代表,他們與嬴政祖母華陽夫人為首的楚系外戚集團、異人母親夏太后為首的韓系外戚集團為三派互相牽制的外戚集團,多年盤踞秦國皇室,作者因此以史料推斷秦國後期不同外戚利益集團及其在歷史進程中的種種行為。

影集《大秦賦》中的趙姬。(網上圖片)

政一手撲滅皇室趙楚外戚勢力

作者指出在嬴政成長時期,秦室一直陷於幾個外戚集團的鬥爭中。例如有韓國外戚背景的成蟜(夏太后、韓夫人為靠山)和有趙系外戚背景的嬴政之間的鬥爭,以帝太后趙姬為首的趙系外戚為了打擊韓夫人(嬴政後母)和成蟜促成「成蟜之亂」。替帝太后充當打手的人,就是嫪毐,嫪毐憑藉此次平定成蟜叛亂封長信侯,這一仗韓系勢力在秦國消失。可是這時嬴政尚年幼,這場政變並未涉及他的政治謀略。

嬴政第一場政治考驗是撲滅嫪毐之亂,據作者考證這場叛亂真正策劃人物是帝太后,帝太后趙姬為首的趙系外戚集團為了清除楚系首領華陽太后發動政變,最終嬴政在昌平君輔助下弭平政變,趙系外戚失勢。而嬴政表舅,據作者考證本為楚國王子的昌平君因此功成為丞相,嬴政也借故鏟除呂不韋,一直到公前225年秦楚交戰,昌平君決定幫助故國,並對節節勝利的秦國大軍採取了一些掣肘措施,導致秦軍的徹底失敗,後來昌平君更起兵反秦。

影集《大秦賦》中的嫪毐。(網上圖片)

作者更從其他史料加上個人推斷,大膽提出嬴政皇后應是華陽太后指定的楚人,與昌平君是同一集團,那就是扶蘇可能有著楚國的血統,是楚國公主的兒子。換言之,作為始皇帝的長子扶蘇,也許同時也是嬴政眼中楚系勢力集團安插在秦國權力核心中的最後一枚棋子。所以當胡亥和趙高偽造遺詔賜死扶蘇時,扶蘇自知出身問題,會毫不猶疑揮刀自裁。而這亦解釋了秦國想抹去楚國外戚在宮中的歷史,讓司馬遷寫史記時缺乏資料,沒有秦始皇皇后的記載。

由此可見,終秦王嬴政一生,不但致力於軍事上與山東六國對抗,同時還用盡心力除去盤踞在秦國權力核心的趙、楚外戚勢力,這些與外戚鬥爭的過程,起於嫪毐之亂,終於扶蘇之死,嬴政的雙親、祖母、舅舅甚至是親生子都被捲入其中,不得善終。

秦楚兩國皇室利益糾葛,盤根錯節,讓「楚」宛如幽靈般一直縈繞在秦國政局上,直到秦末時有「楚雖三戶,亡秦必楚」民謠。秦末反秦勢力中,陳勝吳廣起義打的扶蘇和項燕的名號都與楚國有關,後來不論是西楚霸王還是後來漢高祖劉邦,早期都要打著復興楚室的旗號。

貴族政權阻礙統一

內地文化評論人羅振宇在評論此書時,曾分享以下看法。

戰國末年,各國或多或少都在推行類似商鞅式的集權變法,整個封建社會結構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可是這種結構變化並沒有在統治集團內部徹底發生,每當貴族反撲重掌政權,像商鞅這類變法舵手便得以死作終。

各國貴族的存在阻礙了整個統一的進程,當時既有六國貴族把持朝政,七國間皇室互結姻親,情況有點像一戰以前的歐洲各國,列國貴族離散盤踞不同國家中。這些貴族當政,讓七國之間的交戰以親情考慮多於國與國間的考慮,七國間的戰爭只能發動攻伐戰而未能啟動滅國戰。秦始皇為了統一大業,努力清除六國貴族在皇室的影響力,甚至可能向皇后痛下殺手。

貴族勢力的徹底清除,讓秦統一戰展開了更不一樣的歷史格局,

透過李開元這本著作,釐清了不少歷史謎團,還讓我們重新思考了秦始皇在歷史的地位。

影集《大秦賦》中的秦始皇嬴政。(網上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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