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西施長相料似張惠妹　皮膚偏黑說南亞系語言

【藝文編按】本文為中央廣播電台節目【這樣看中國：富察時間】筆錄，經藝文編輯團隊整理。節目由台灣出版人富察主持，為大家從歷史與文化等視角解析中國。這次講者會從西施被捲入吳越戰爭，談四大美人說法對中國文化心理的影響。本系列共兩篇文章，本文先討論西施此人在歷史上的真偽和傳說源流，稍後另文會和大家談談與四大美人有關的中國文化。

西施的故事大家都很清楚。她是越王勾踐獻給吳王夫差的美人計中的犧牲品。這種看法在中文世界中是相當根深蒂固。

可是我今天要和大家說的是：可能根本這個故事就是假的，是東漢的人虛構出來的。那麼，到底有沒有西施這個人？

那基本來說有兩派意見。一派認為西施本來就是連這個人都沒有，是從頭到尾一個虛構的故事。另外一派人認為西施確有其人，只是西施這個人和越國勾踐與吳國夫差之間的故事是虛構出來的。大致有這樣兩種意見。

我自己的看法是比較傾向於後一種意見。

西施是否虛構兩種觀點

但我們先講一下前一種意見，就是認為西施是虛構的。

他們認為西施之所以是虛構的理由，是因為在春秋時期的歷史資料當中看不到這個人。

當時有《國語》、《春秋》、《左傳》，漢代有《史記》，連司馬遷這麼嚴謹的史學家來寫的吳越的傳記，都沒有談西施。如果西施那麼重要——這個人真的存在，她對吳越爭霸中的關係那麼重要，那麼為怎麼司馬遷不寫呢？司馬遷不寫，就說明這個人是假的。這是一種虛構派的觀點。

可是我們看到，在先秦史書之外的諸子典籍當中，卻有很多人談及西施。比如莊子談到西施，韓非子也談到過西施，墨子也談到過西施，孟子也談到過西施。這些人都談到過西施，那總不能說西施是假的吧？

而且，墨子談到西施同時也談到其他人，包括比干，孟賁，吳起，這些人都是真實的歷史人物。西施與和他們並列，那三個人是真的，西施就不太可能是假的。

總而言之，在春秋時期，一定有一個女子叫西施。而且毫無疑問，西施很美。按照諸子的敘事，西施的死法是被沉入水中而死，這也是毫無疑問。由此可以看出，西施是存在的。

並不是說史學家沒寫，西施就不存在。

因為我們知道，中國的史書記載有個特點：它只記載和政治、權力相關的事件。如果這個人、這事件和中央朝廷系統、皇帝沒有關係，就不會被納入史書的視野。這一特點從後面的二十四史可以看得非常清楚：只要有關係，不管多卑微，哪怕是太監也會被紀錄進來。由此從邏輯上，我們可以推測得出：既然正史都沒有記載西施，她就一定和吳國、越國的君主是沒有關係的。

但是西施這個人是存在的，不管是莊子、墨子、孟子還是韓非子，都記載了這樣一個人，而且這個人很美。也就是說，在春秋時期，「有一個很美的人叫西施」是大家都耳熟能詳的事實。就好像今天我們都知道林志玲是台灣美女，沒有人不知道她。可是林志玲會不會被台灣的正史記載下來？不見得。林志玲如果被記載下來的話，也是她參與了政治活動才會被記載。那麼我們不妨就這樣理解西施在先秦的存在。

西施捲入吳越爭霸傳說始末

那麼，西施在何時變得與吳越間的戰爭有關？我們追溯歷史，到底怎麼時候有史料記載「西施是由越王勾踐送給吳王夫差的美女」呢？

原來是在東漢時期才出現這個故事。東漢時期的《越絕書》第一次提到：越王把美女西施和鄭旦兩個人加以修飾和訓練送給吳王。而且還說，西施令吳國亡國後隨范蠡泛舟五湖。這個說法是源於《越絕書》記載。

《越絕書》是誰寫的呢？不知道。我們完全找不到作者是誰，應該是民間史學者寫的書。

另外東漢時期有個人叫趙曄，他也寫了一本書叫《吳越春秋》。《吳越春秋》進一步把西施幫助勾踐復國的故事發揚光大，但它對西施結局的描述卻不一樣：吳國滅亡後，越王將西施拖到江上，裝到一個牛皮袋子裏，推到江中，西施沉江而死。

所以西施的結局有兩個不同的說法，一說沉江而死，另一說和范蠡泛舟五湖過著幸福的生活。

不管怎樣，《越絕書》和《吳越春秋》都不是正規的史書，都是民間地方志。裏面有很多小道消息，就好像清代晚期至民國初年出了很多清宮十三史演義，裏面把清宮的故事描繪得非常陰暗和淫穢，是一個道理。所以不可信。

而且《越絕書》和《吳越春秋》都是在東漢時期出來的，東漢時期距吳越時期有五百年。五百年之前的人沒有寫這個東西，五百年之後的人編出來了，實際上是不可信的。五百年後編一個現在台灣的故事，大家也會覺得不可信，是一個道理。

但是這個說法，到了南朝、南宋不斷地被地方志所記載，又加了很多東西，比如西施在山上賣柴火，在河邊浣紗。還有些浪漫詩的想像，像唐詩裡面王維、李白，都寫過與西施有關的詩歌。這說明漢代對西施的認知到了唐代已經成為一般民眾的認知了。

等到了明代，西施就已經被納入到「四大美女」的說法中了。西施變為了「四大美女」之一。今天我們講西施是四大美女之一，過程是這麼來的。

那麼我們要講的是說，西施在史書中的兩種說法都和真實的歷史無關。因為依據我們分析，西施本來只是春秋時期一個美貌女子。她實際存在的時間可能比勾踐還早，因為如果按照墨子的記載，她比勾踐還要早兩百年，但如果按孟子的記載，她可能與勾踐同時。因為先秦諸子的書，基本上是漢代時期其弟子不斷累加改寫的，所以我們無法弄清哪一個文章是怎麼時候。總而言之，西施即便和勾踐和夫差的時間差不多，西施都沒有捲入吳越戰爭，西施與吳越的故事是歷史學家的附會。這是很肯定的一個事實。

西施長相如原住民美女

另外，如果說西施真的是越國美女的話，她長怎麼樣子呢？講怎麼話呢？這個我們稍微展開聊一下。

如果按照史書講，西施可能比較接近中原女。如果按照東漢的說法，西施是越國美女。越國是百越人後代。我們知道，吳國和越國是「斷髮文身」的人，實際上是像今天很多人一樣是有紋身的，頭髮也不像中原的人那樣去處理，而且他們划獨木舟，住高腳樓，生活習慣與中原差別非常大。所以他們的語言也與中國的語言不一樣。《越絕書》中記載過吳越時期的越地民謠，我們完全看不懂。後來有人把它翻譯成楚國官話，由漢字記載，我們才看懂：「山有木兮木有枝，與子同舟兮心中竊喜」。由此我們看出吳越的語言是與中國語言十分不同的語言。吳越是多音節的字，其發音與中原語言完全不同。今天的上海話、蘇州話，我們都聽不懂。不用想也知道在春秋戰國時期的吳越語言，也就是西施所講的語言，只會更加聽不懂。

那麼西施講怎麼語言呢？這要透過語言學家的解釋來說明。語言學家認為吳越語言更接近南亞語言，也就是今天的泰語。也就是說，西施應該講的是類似於泰國語的一種語言。大家覺得不可接受，但如果西施這個人真的是越國美女，她講的語言就一定會是類似於今天泰語的語言，在語言的分類中屬於南亞語系的侗傣分支，而不是漢藏語系的中原官話分支。西施就是講這種話的。

那麼如果西施真的是越國美女，她長怎麼樣子呢？我的想法是說，如果是這樣，她的長相應該類似於張惠妹。因為是南島文化語系的產物，從種族來說皮膚會稍微偏黑一點，眼睛比較大而明亮，輪廓深邃，同時百越族群的牙齒有點齙牙，往外突出——當然西施不一定是這個樣子，只是整個族群的體質特徵是這個樣子。

所以如果西施是越國美女，她應該是像張惠妹這樣的長相。而她講的話應該類似泰語，或者說台灣南島語族的原住民的語言。

那麼這樣的語言對吳王夫差來說是障礙嗎？答案是不是障礙。因為吳越都同樣是這個文化體系。吳國講的語言也是類似這種越國的語言。吳語和越語是非常接近的。但是吳更接近中原的體系，吳語受到中原語言較多的影響，所以吳王夫差能聽懂西施的話，他們可以用自己的母語進行交流。

這完全顛覆了我們對四大美女的印象。原來四大美女竟然是一個原住民美女。不過今天原住民出美女的觀念也非常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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