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影】加拿大攝影師水底人像照 水中海市蜃樓的夢幻美態
「鏡花水月」，充滿佛學思想的一個成語，意思近似「夢幻泡影」、「海市蜃樓」和「空中樓閣」。語出唐代名相裴休著《唐故左街僧錄內供奉三教談論引駕大德安國寺上座賜紫方袍大達法師元秘塔碑銘》：「崢嶸棟樑，一旦而摧。水月鏡像，無心去來。」
鏡子反映的鮮花、水面反映的月亮觀感真實，終究是倒影虛像，轉瞬即逝。充滿成敗特失的人生或者倒頭來都是此般虛幻飄渺。相傳一些修行者、僧人領悟真理的時候，心境變得豁然開朗，進入一片空靈清淨，終獲解脫。
禪宗的「頓悟」甚或佛教終極目標「究竟涅槃」（寂滅）都是距離吾等凡夫俗子好遙遠的宗教體驗。那超現實空靈境界難以用言語描述，用影像呈現又如何？加拿大滿地可（蒙特利爾）一位物理知識淵博的攝影師，7年來利用游泳池來做水底人像攝影，拍出「水中鏡」的空靈美態。
圖：Robin Cerutti
金像大導占士金馬倫在1989年上映的深海科幻片《深淵》（The Abyss）尾段，深海探索隊隊長Brigman（Ed Harris飾）最後進入了那位於海底、猶如龍宮的外星飛船。外星人將高壓水體分開，好讓氧氣接近耗盡的Brigman離水呼吸；水體中分、猶如摩西過紅海般向兩邊各自移開時所形成之切面，就像一面直立鏡牆。這超現實場面，看過本電影的朋友應該印象深刻：
除了CG特效之外，活用自然光影角度，在真實世界中也可以見識到「水中鏡」的景象。加拿大攝影師Robin Cerutti（作品詳見其Facebook、Instagram、Twitter、Ello及Behance），有納米物理學（Nanophysics）博士學位，一直從事相關領域研究。他同時喜歡拍攝實驗性照片，一直在探索、尋求並突破傳統攝影的界限，令作品視覺語言充滿力量。2009年起，Cerutti開始研究人類、物理空間和水之間的親密關係，並嘗試以原創的方法將水以及處於大自然中的人連結起來。
Cerutti以一些看似反常、但實則上不會改變我們如何看待現實的自然現象為靈感，拍出一系列「水中鏡」寫真《Mirror》，運用的是「全內反射」（Total Reflection）的光學原理。
科研背景明顯對他的幫助很大：「反射形成，在於空氣和水的臨界角（Critical Angel）（編按：當光線經過兩個不同折射率的介質時，部份光線會於介質界面被折射，其餘則被反射。但當入射角比臨界角大時，即光線遠離法線，光線會停止進入另一介面，反之會全部向內面反射），」他解釋說，「這種效果，形成了像似一層濾膜或扭曲鏡子的幻覺，跟場景中的拍攝對象作互動。」Cerutti表示全部照片沒有後製，相片一如實景。
一眾女Model穿着日常衣裙而非泳衣，目的是營造出無意中進入仙境的感覺。她們躺臥跳落泳池中，或腳踏池邊、背靠池底，著力在水中瞧上方觀望，面向水面光源。顛覆視角下，像似直立面對鏡子，甚至伸出頭手，做出越過鏡子、往外窺探的動作，水中鏡倒影出她們的身體，是扭曲而破碎的。
在水中飄動的長髮和衣物輕紗薄布，加上順着水力浮沉之勢，有意無意擺出恍如芭蕾舞步般流麗的蹬腿姿勢，使到一眾模特兒彷彿變成飛天仙女，散發出飄逸自在仙氣。可以見到所有人為可控制的元素，Cerruti明顯有經過耐心微調。水鏡面全內反射角度拿揑準確，十分明顯；光線亮度恰到好處，池底光影不太斑斕。
整輯寫真充斥真實質虛幻矇矓曖昧的意象，是空靈是詩意，堪稱「碧水夢幻」。這正是Cerruti的目標：「令到人們發夢，夢到一些看似超現實，但卻完全符合現實的情況。」
《Mirror》由2011年起開始拍攝，正到去年2017年仍有新作。相片仍然美麗，但可惜因為陽光太猛烈，在池底形成的水影過於明顯斑駁，以致「真實夢幻」感覺有所折扣。
其他「水中鏡」
Robin Cerutti也許不是史上首個利用全內反射原理拍攝「水中鏡」的攝影師，但他無疑是箇中的佼佼者。類似的寫真作品不少。硬搖滾樂隊Mr. Big結他手Paul Gilbert技術超群，他參與的另一隊前衛／技術／速度金屬樂隊Racer X於1999年推出專集《Technical Difficulties》，封面照是一個身處泳池底，手拿小型電視機的女人，水面全內反射也照出她的倒影。在水中睇電視，果然夠高技巧夠困難，貼晒題。
此外，台灣女藝人陳天仁（天天）曾於2016年身穿校服用Samsung Galaxy S7拍攝水底照，製造出水底漫步的錯覺。可能在較大型和較深的水池拍攝，光線散射關係（紅、黃、綠等光譜光線被吸收，只剩下藍），無論《Technical Difficulties》還是陳天仁的照片都頗為「藍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