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SE】弱聽生獲城大有條件取錄 全靠加倍用功及好媽媽教說話

撰文:王珮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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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字清晰,能與記者正常交流的朱天諾,是今應屆文憑試的考生,但他是個非一般的考生。天諾雙耳都有深度聽障,左耳需配戴助聽器,右耳則在1歲的時候進行人工耳窩手術。
十幾年來,朱媽媽都一直悉心照顧天諾,天諾亦沒有辜負媽媽的照料,願意付出健聽學生兩倍、甚至三倍的努力去學習,希望將來能報答母親。就讀樂道中學的他,希望能夠入讀中大工商管理學士綜合課程。放榜在即,他已獲得城大環球經濟學位課程及職訓局法律及行政事務學的有條件取錄通知。

天諾(左)天生不一樣,但在媽媽悉心照料及自己的努力,身為今年DSE考生的他已獲城大有候件取錄。(盧翊銘攝)
在我旁邊開飛機引擎,我只能聽見蚊子般的聲音。
天諾以例子描述聽障情況

年幼確診聽障 母親不離不棄照顧

天諾尚在襁褓之時已經確診雙耳有深度聽障,他表示,在沒有助聽器及人工耳窩的協助下,聽力就像「在我旁邊開飛機引擎,我只能聽見蚊子般的聲音。」天諾的聽障令他學習發音有困難,朱媽媽便不厭其煩地糾正他的讀音,就連音節的高低音也要糾正。

朱媽媽為了鼓勵天諾多說話,便要求他在洗澡之前要先說出洗澡的規矩才能洗澡。久而久之,天諾就能與健聽人士一樣,與人正常溝通,可入讀主流學校。

現在也在教學,但不是教一班同學,只是教一個。
朱媽媽笑說辭去教師工作後,成了天諾的老師。
由教一班同學到只教一個人,為照顧兒子而辭去教師工作的朱媽媽(右)沒有感到後悔。(盧翊銘攝)

朱媽媽辭教席 只做兒子的獨家老師

朱媽媽本來是小學老師,得知兒子聽力有問題,便辭去本身的工作,全職照顧兒子。朱媽媽坦言自己也沒有接觸聽障學童的經驗,多年來都是「摸著石頭過河」,照顧天諾的過程也讓她獲益良多。被問到有沒有後悔放棄自己教學的夢想,她笑說:「現在也在教學,但不是教一班同學,只是教一個。」她也與一班聽障兒童的家長於2010年成立組織,為聽障學童爭取權益。

就讀主流學校困難重重 嘗試融入社會

天諾在幼稚園二年級開始就讀主流學校,接受普通的教育,過程中遇到不少困難。他指出,在小學的時候,同學會因為好奇,而在他去洗手間時向他的無線調頻系統機(FM機)大叫他的名字,把他嚇到跳起來。這個問題到他中學的時候才有改善,更有同學因為對科技有興趣,而與他交流如何改良FM機,成為天諾結交朋友的共同話題。

天諾亦表示曾經有埋怨過自己身體上的缺憾,例如他不能與朋友打籃球,因為害怕籃球擊中助聽器或人工耳窩,他有時亦會想像「如果我不是聽障人士,便可以好像正常人般生活」。但他仍然以樂觀的態度去面對自己的缺陷,對禪學有興趣的他深信「命由心轉」,「開心又是一天,不開心也是一天,為什麼要讓自己不開心呢。」

天諾認為聽障人士並不是不正常,只是比健聽人士有多一重需要。(盧翊銘攝)

社會誤解深 認知少 政府支援不足

面對升讀大學,天諾的心情既興奮又擔憂,一方面害怕自己的成績未如理想,另一方面亦擔心大學的學習模式。大學並不會提供FM機,對聽障學生的支援也比中小學少,聽障學生可能要依賴筆記記錄員的幫助。但他亦很期待在大學找到同樣有聽障需要的人,成為他們的同伴,一起享受大學生活。

天諾亦分享在立場生活中會遇到不少奇異目光,覺得社會對聽障人士的認知不足,會對他們有一定的誤解。很多時候人們都會用「聾啞人士」來稱呼聽障人士,又會將他們從「正常人」中區分出來。但是天諾認為聽障人士並不是不正常,只是比健聽人士有多一重需要,他們亦能與別人正常交流,希望健聽人士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