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報炒姜國元】安裕在《明報》的最後兩小時

撰文:香港01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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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裕突然被解僱後,員工在他的辦公桌貼上字句:「你的經驗,你對新聞的熱誠,是後輩最寶貴的資源!」(讀者提供)

《明報》編輯室「靈魂人物」、執行總編輯姜國元(筆名安裕),4月20日凌晨突然被總編輯鍾天祥解僱,傳媒、政界和知識分子界大為震動。《香港01》訪問該報員工,重組了姜國元被解僱的過程,以及其後2小時的情況。

反問解僱理由 鍾天祥:對不起

根據《明報》內部員工憶述,當晚不少記者、編輯都正為翌日頭版的「巴拿馬文件」系列報道埋頭苦幹。由於有關新聞屬跨國合作的大型調查報道,眾人都感到相當興奮,士氣高昂。豈料,凌晨零時正,山雨欲來,鍾天祥突然找姜國元,表示有話要跟他說。自此,編輯室的氣氛急轉直下。有記者形容,眾人由高山跌到谷底。

姜國元深宵被炒後,工會貼上大量「不明不白」強烈抗議;有員工當面質問總編輯,若人工高是炒人準則,為什麼應走的人,不應是鍾天祥自己?(羅君豪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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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國元被解僱後,曾經向多名同事交代事件的經過。有員工指,鍾天祥解僱姜國元之前,沒有預先交流、摸底或商量,而是直接將信封交給姜國元。姜曾經問,為何是解僱他。鍾天祥大致說:對不起,公司要削減資源,要裁員。據了解,當時鍾表現客氣。然後,他便下班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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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事震驚 「炒姜生,爆過巴拿馬文件十倍」

有員工當時見到姜國元返回自己座位附近,面上不慍不火,甚至是面帶微笑,完全看不出他是一名剛剛被炒魷魚的報社二把手。員工說,直到姜國元逐漸向不同部組的同事告別,眾人面上均表現出難以置信的震驚之情。「有人聽到消息後,塊面谷到好紅!有人眼眶含淚。本來還在趕製巴拿馬文件報道,士氣振奮,豈料......炒姜生,爆過巴拿馬文件十倍!」

昨日員工大會時有同事憶述,姜向同事講述自己被炒魷魚期間,面上一直保持著微笑,「他一句說鬧公司的壞話也沒有說,只是讚巴拿馬的頭版做得好!」大會現場有同事聽到後,眼淚忍不住眼淚奪眶而出。而姜被炒消息傳出,當晚整個編輯室陷入一片沉重氣氛之中,有休假的同事甚至立刻返回公司,更有人形容姜國元是《明報》的定海神針,現在卻被鍾天祥拔掉了。

凌晨2時,姜國元離開打拼多年的《明報》編輯室,下班,也是下崗。多名同事約他宵夜詳談,但他表示,工作疲累,想及早回家休息。

根據多名《明報》員工表示,執行總編輯姜國元多年來被同事視為該報的靈魂人物,他在《星期日生活》撰寫的專欄<安裕周記>,是《明報》記者們的精神食糧。《明報》內部消息指,姜國元平日處理新聞的風格,一向秉持客觀、中立、準確原則,非常關注人權、民主、中國國運、政治改革等重大的議題。

據了解,在大是大非的新聞面前,姜國元主張批判需要問責的新聞主角,維護弱勢和香港公眾的權益,但時刻雕琢記者報道新聞的用字和行文邏輯,提醒同事不要過火,不要加入個人的感性評價,盡量以事實和客觀的陳述去記錄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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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國元任內曾處理大量敏感的新聞,其中包括國教事件。據知,當年國教事件仍未為公眾關注之時,明報記者組織了一個相關的調查報道專題,當時姜國元拍板將之視為要聞,《明報》成為全港第一間以頭版報道國教事件的媒體。文章刊出後,引爆全城關注,加上多個團體和媒體接力,結果事件演變成一場浩大的社運。

姜國元(左)及鍾天祥(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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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姜被炒後,惹來極大反響。據了解,明報職工協會已分批會見負責不同版面的員工,包括國際、體育、港聞組等,就工業行動收集意見,而員工亦已就各行動投票,惟暫未公布結果,有個別港聞組員工,在工作間貼上「不明不白」的標語。

有員工透露,今日辦公室氣氛詭異,因有公司不屬編輯部的行政部人員,突然於下午一時半開始,在編輯部樓層、港聞組位置徘徊,逗留近30分鐘,期間有「玩電話」,但未知有否拍照,「巡來巡去,好似監察大家,又無講自己做甚麼。」部分員工感到惶恐,擔心公司秋後算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