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區人.訪】新加坡當兵5年 恐怖公仔收藏家回流追演藝夢
陳永尉的西裝店裏,藏着幾百隻恐怖公仔,從經典恐怖電影角色到活死人娃娃,每一隻公仔都是他從各地搜羅回來的寶物。
別人覺得他怪,但聽他說著自己的故事,他怪得來也很務實:在新加坡當過兵,回港後開西裝店,一直營營役役地過活。只是造西裝較偏愛花俏款式,也渴望當演員,還拍過港台單元劇和西片。
他其實只想為刻板的生活中,來點突破。
攝影:梁鵬威
5年的軍旅生活
生長在一個普通家庭,陳永尉8歲時遇上移民潮,碰巧母親被公司派到新加坡當「開荒牛」,要拓展新業務,於是一家人便舉家移民到這個熱帶國家。一邊說,他一邊哼唱了一段移民廣告歌:「廣告都成日賣:『那裏會是個天堂,新加坡。』」
「那裏滿載愉快臉容,讓我看見世上美好新境界,我會說聲新加坡!」正如這首經典廣告歌的歌詞,陳永尉在星洲渡過了一個愉快的童年,隨着18歲生日的到來,他也和其他新加坡國民一樣,展開了軍旅生活。「到18歲一定要去服兵役,如果唔係你唔可以出國、唔可以讀大學。」不過,和一般強制服2年兵役的年輕人不一樣,他一來就簽了5年約,成為了全職軍人,原因除了是全職薪水比較高,背後還有一份對制服團體的憧憬。
「我覺得任何着制服嘅人都好有型,因為佢哋做緊一啲常人唔能夠做嘅嘢,為咗完成任務,可以作出好多犧牲。」他在陸軍中學習步槍、丟手榴彈、在森林裏沒日沒夜地進行集訓:「嗰個年紀諗嘅嘢好戇居!冇諗到點樣發展、點樣賺錢。」但當5年的合約來到尾聲,他決定來個終結。「過咗5年咁樣嘅生活,我覺得夠啦。年紀唔同,諗嘅嘢都唔同咗。」
表面很怪,內裏踏實
「完咗之後,我覺得要去下一個階段學嘢,或者搵新工作,冇諗過要停。」合約一完,陳永尉馬上買機票,隻身回港:「我唔停得㗎!停咗好悶,我唔鍾意個人冇嘢做。」深明從軍的經歷在香港地找工作派不上用場,他就跟從事訂製西裝生意的親戚學習有關知識,以此謀生。
作為一個經歷和興趣都較特別的人,陳永尉的想法出乎意料地踏實。但對於好動的他來說,「造衫」這一行悶得很。「我成日想有啲改變,或者做一啲比較另類、『花碌碌』、好似睡衣咁嘅衫。」他興奮地說着:「我特登去買啲好奇怪嘅布料幫客人造衫,嗰時啲傳統師傅都會話:『有冇搞錯!啲衫邊會有人着,成個紙紮公仔啲衫咁樣!』」即使做着踏實的生意,在別人的眼中,他仍是一個怪人。
他的演藝夢
從「學師仔」到開了自己的小店,陳永尉開始有了穩定的生活,但到了這時候,他卻突然追夢。「其實我一路以嚟就係想做演員,但係演員嘅路係好崎嶇,唔係我舉手話想做就得。」他上過訓練班,又到處參加試鏡,碰壁之後再試,這條演員之路不平坦之餘,他也聽盡了不少冷言冷語:「有啲人話你喺度做,衰極都叫做老闆,走出去試鏡咁肉酸。但拍戲係咁㗎啦!係劉德華嗰啲先唔使試鏡嘅啫。」
幸運地,他得到不少演藝界朋友、導演提攜,參與了不少影視製作。他曾參演過港台單元劇《同行者:夜》,在戲中他做夜展社工,是主角之一;又曾在西片《攻殼機動隊》做過流氓。演藝之路漸見曙光,但他仍在經營西裝店,做着那個很悶的行業。「香港好似打擂台咁,唔係你輸就係我贏,𠵱家呢個地方三萬蚊租,一個月賺兩萬,你覺得都唔錯,但去到下一個租約,你呢度可能就變成5萬蚊租金,連你本身賺開個兩萬蚊都冇埋,點生存啊?」看似隨性的他,在生活上總是很「穩陣」:「我知道喺香港生活,隨時要做出好大改變。」
香港像青山病院
聽着陳永尉說香港,總覺得這環境在他眼中不盡如人意,他也直說初回港時也不太習慣。「香港雖然係國際都市,但其實啲人嘅思想都相對保守,甚至有啲封閉。」他續道出一個和朋友之間開的玩笑:「我覺得香港係一個大型嘅青山病院,入面住咗700幾萬病人,其實個個都有精神病,差在係你病得重啲,定我病得重啲。」雖道香港有如「精神病院」,但陳永尉並無後悔回港。住在這城市十多年,他慢慢習慣了這個地方的步伐,在這裏落地生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