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係喪屍】打工仔的星光夢:不想行屍走肉,做喪屍才是真我

撰文:陳芷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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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基本簡單的喪屍的妝容,動輒花上四小時,每個造型花上千元。一道抓痕的血疤,劃破半邊臉,是用白色的膠漿與廁紙搓成條狀做成的。但落妝後撕扯下來一刻,「超痛,連眉毛都係扯甩。但痛,都係值得的。」如果喪屍電影的出現,源於人類對自己能力限制的恐懼,扮演喪屍又彌補了這群人現實生活中什麼缺口?
攝影:梁碧玲

落妝後撕扯下來一刻,「超痛,連眉毛都係扯甩。但痛,都係值得的。」爆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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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喜歡演戲,沒有青春再去追夢而愛上扮喪屍的人,除了Eric,還有Davy(爆石)。(Eric的故事,請看下集:【點解扮喪屍】特約演員難突圍  替同志富商拍艷照:寧做沒人認得的喪屍)「所以我通常黏疤痕,都會貼埋個鼻,可以順便去黑頭,我講真的。」語罷,全場哄堂大笑。他跟Eric很不同,在喪屍家族裏永遠是牽頭放笑彈。單看他像朱古力奬門人的面相,已夠人樂上半天。「有好多韓瑪莉,朱古力味冇定企。」他的詼諧,人人都說他應該要做演員,他偏偏做沉悶刻板的工作——電子工程技術員。「我讀書讀電腦,順理成章做電子工程,呢份工帶比我錢,有錢,我才能追我的夢,現實逼我低頭。」他跟Eric一樣,都選了一條安穩的路。

「加入喪屍群組,其實係改變咗我人生。」一個打工仔,從前只會期待放大假去旅行,「𠵱家有一樣嘢係你每年都會期待。嗰種期待,係唔同。」爆石說。

【我係喪屍】特約演員扮喪屍4年 曾替富商拍艷照:寧做沒人認得的喪屍

扮喪屍叫,從唐老鴨開始

自少愛打「生化危機」的遊戲機,煲盡這個穿越冰河時期的系列電影。他說不同國家的喪屍,風格不一。如美式喪屍是「乾屍」,全身灰白;澳洲喪屍電影,卻喜歡血淋淋。他說香港有幾個喪屍群組,他3、4年前開始參與的Zombie Paradise 偏向血肉模糊的,跟走乾屍風格的群組甚少合作。

他中學時期就好喜歡演戲,曾參加過戲劇學會,「發覺唯有演戲,才能做到警察、ICAC、軍人。」因此,他現在最喜歡扮演一隻軍人的喪屍。「軍人有好多武器和道具,可以做到嗰啲括牆、欄杆的聲音,多啲唔同嘢玩。」扮喪屍的聲音,好像早就內置在他的嗓子裏。爆石自少喜歡扮聲,扮喪屍的怪聲要從扮唐老鴨開始練習。他又看韓國節目來「進修」,「叫人扮喪屍其實好難想像,節目教其實就係扮一隻垂死的駱駝。」至於喪屍那些一仆一碌生硬的步姿,皆因他有break dance的底子。

幾十隻喪屍一齊衝上蘭桂坊斜路,幾十隻浩浩蕩蕩行出去,感覺好正,啲燈光五光十色,好似明星。

扮喪屍,改變我人生

「加入喪屍群組,其實係改變咗我人生。」一個打工仔,從前只會期待放大假去旅行,「𠵱家有一樣嘢係你每年都會期待。嗰種期待,係唔同。」他「爆石」的花名,因中學時期喜歡「爆石」而得之,他說扮喪屍就有「爆石」的爽。每年Zombie Paradise花半年籌備萬聖節的活動,「我哋一定會等齊人,幾十隻喪屍一齊衝上蘭桂坊斜路,幾十隻浩浩蕩蕩行出去,感覺好正,啲燈光五光十色,好似明星。享受過程,嗰種感覺係好成功,錢買唔到,所以好緊要。」,「打機,開心一陣。但呢樣嘢,開心一年,到𠵱家我哋都仲講緊。」他說成功感來自人與人之間的互動,「唔係想吸引人注意,而係嚇到人,然後人哋想同你影相,就會yes!佢認同我喇!」這種認同,不只是一種存在感,「有啲人又好驚,想同你玩,但又要避你,嗰種互動之間嘅感覺好有成功感,係平時朋友工作生活畀唔到你。」

扮演喪屍,讓爆石有什麼反思?「會反思返點解扮喪屍之後,有啲嘢敢做,平時返工唔敢做嘅嘢?如果我扮咗喪屍喺條街度見到我老細,我真係夠膽去嚇佢鬧佢。」

「如果我真係一隻喪屍,老細鬧我,我一定噬佢一啖」

「係咪平時唔會有咁極端的情緒?」記者問。爆石:「其實平時會有,但你唔會表達出嚟。扮喪屍可以跳出咗本身人嘅性格。因為冇人會知道你係乜水,你可以放膽去做你想做嘅嘢。一啲你平時唔敢做嘅嘢。」不少導演以喪屍電影帶出對人性的反思,如《屍殺列車》突顯人的自私;《創世魔劫》帶出人類總要剷除異類的的批判。扮演喪屍,讓爆石有什麼反思?「會反思返點解扮喪屍之後,有啲嘢敢做,平時返工唔敢做嘅嘢?如果我扮咗喪屍喺條街度見到我老細,我真係夠膽去嚇佢鬧佢。」因此,扮喪屍,對其而言,「係一種舒壓、釋放。」

做喪屍,才不行屍走肉

「其實當我哋望出窗口,成班都係行屍走肉。我每一日都係行屍走肉,只有做喪屍,我先係做返自己。」,「希望有一日可以做到演員,但有點兒遙不可及。」

爆石:「希望有一日可以做到演員,但有點兒遙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