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到病除】反疫苗令罕見傳染病再爆發　藥劑師解答疫苗Q&A

編按：預防勝於治療，過去很多人都會選擇注射疫苗避免患病，不過近年有人批評疫苗不但沒有效，更可能引來嚴重副作用，甚至拒絕接種，但卻令一些幾乎絕跡的傳染病再度爆發。曾經趕絕多種奪命疾病的疫苗，背後的科學原理及根據是什麼？被指含有的多種「有害」化學物質又是什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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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近年反疫苗呼聲四起，愈來愈多家長談起疫苗就耍手擰頭。早前有報道指出，正因反疫苗風潮興起，愈來愈多人抗拒接種疫苗，一些本已在先進國家幾乎絕跡的傳染病（例如麻疹）再次爆發，令不少醫療界人士非常「頭痕」。有關疫苗的種種問題連綿不絕，例如：疫苗有效與否？接種與否？安全與否？某某藝人有關疫苗的言論真確與否？在醫學界發展超過半世紀、上百萬人接種過的疫苗，真的是大魔頭嗎？

疫苗的原理

免疫系統是一支軍隊

疫苗的原理建基於人體自身的免疫系統。一般而言，當有病原體（如細菌或病毒）入侵身體時，體內的各種免疫細胞就會作出反應，各司其職，消滅病原體，例如巨噬細胞（macrophage）會把病原體吞噬。而另一方面，B淋巴細胞（B-lymphocytes）會針對病原體，產生專一性的抗體（antibodies）攻擊，而T淋巴細胞（T-lymphocytes）也會殺滅受感染的目標細胞。

首次遇上入侵時，免疫系統需較長時間進行防禦準備。不過，身體經此一疫後，免疫系統的記憶細胞會把入侵者記錄下來，若下一次再遇到帶有同樣抗原的病原體時，便能快速反應，迅速清理。

人體免疫系統的整個概念可想像為一支軍隊，一旦敵人入侵軍營，士兵發現入侵者後，就會以種種方法清除。同時，軍隊會記住入侵者的特徵，若入侵者再次施襲，軍隊就能根據過往經驗快速作出反應。

接種疫苗＝軍隊演習活動

疫苗就是利用人體免疫系統具記憶性的特點，在體內進行一次軍隊演習活動。此演習活動乃透過接種疫苗——內含病原體的抗原特徵，例如被減弱毒性後的病原體（活性減毒疫苗，live-attenuated vaccine）、已被殺死的病原體（非活性疫苗，inactivated vaccine），或病原體的某特徵部分等——令免疫細胞產生記憶，當下次「來真的」受感染時，具經驗的軍隊就能快速抵禦入侵的病原體。

疫苗安全性

有人認為，自身的免疫力就是最好的免疫力，何須疫苗？何須「人造感染」、「打菌入身體」？若你選擇不接種疫苗，某天忽然「中招」，沒有經驗的免疫系統反應不夠迅速，這些自然的感染就有可能非常嚴重，甚至出現可致命的併發症。接種疫苗的副作用通常很輕微，與真正的「中招」感染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或者你會怕疫苗也有機會出現嚴重副作用，事實上，疫苗所致的嚴重藥物敏感和其他後遺症實屬罕見，相對不幸感染對身體的損害，兩害取其輕，仍是值得接種疫苗的。

疫苗內的「添加劑」真的很危險嗎？

反疫苗主義者通常都會指疫苗中的「添加劑」（賦形劑）對人體有莫大危害，從而呼籲大家不要接種疫苗。一支小小的疫苗，到底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呢？一支疫苗，除了含病原體的抗原外，還含有什麼呢？

疫苗含水銀防腐劑？

最「駭人聽聞」的賦形劑，應該就是防腐劑，再配上「水銀」疑雲，坦白講，若認識不深，聽起來真叫人避退三舍。防腐劑「硫柳汞」（thimerosal）主要用於多劑量瓶配方（multi-dose vial），一瓶疫苗多人享，重複抽針過程中有機會令疫苗受細菌感染，因此配方有機會加入防腐劑。

然而，第一，本港現時的疫苗大多都為單劑裝（single-dose，「一劑過」），大部分並不含防腐劑硫柳汞，包括早前議論紛紛的單劑裝流感疫苗。第二，此「水銀化合物」不同彼「水銀化合物」，硫柳汞在體內分解後會變成「乙基汞」（ethylmercury），而時有聽聞的「食海產引致水銀累積對神經系統有害」的主角乃「甲基汞」（methylmercury），雖只差一個字，但前者的半衰期比後者短得多，累積風險也低得多。第三，世界衞生組織於2012年曾就硫柳汞的安全性問題發出報告，指出現時有廣泛證據支持硫柳汞作為滅活疫苗的防腐劑。

疫苗含鋁（aluminium）？

受關注賦形劑的第二位應該是「鋁」。含鋁化合物（如aluminium hydroxide、aluminium phosphate 等） 於疫苗內的功用乃輔助劑（adjuvant），加強身體對疫苗的反應，加強疫苗效果。的確，高劑量的鋁在體內有機會影響神經系統。

不過，第一，並非所有疫苗都含鋁，包括每年都被討論一番的流感疫苗。第二，鋁化合物於疫苗應用已超過六、七十年，多年的數據均能支持其安全性。第三，鋁在自然環境中無處不在，食物、水源，甚至嬰兒配方奶粉都含鋁，理論上，從食物或疫苗中所攝取的鋁，仍遠遠低於對人體的最低風險水平（minimum risk level）。因此，即使疫苗含鋁化合物，家長仍無須過分擔心。

疫苗含甲醛（formaldehyde）？

接種疫苗，我們當然不希望把病原體有害的毒素都注入體內，因此，疫苗在製造過程中會加入滅活劑（inactivating agent），以去除細菌的毒性，或令病毒不能再複製。甲醛乃其中一種滅活劑的例子。一般而言，疫苗在製作過程中都會經淨化程序把甲醛大量除去，然而，疫苗的確有機會殘留少量甲醛。

但是，人體內本身都含有甲醛，在體內參與不同代謝和合成作用，相對於人體本身所含的甲醛，疫苗內的殘留甲醛含量十分少。文獻指出，人體內每毫升血液含2.5微克的甲醛，以一名體重五公斤的嬰兒及平均每公斤85毫升血液計，該嬰兒體內約有1.1毫克甲醛，乃一般疫苗中的最少十倍以上。

當然，疫苗當中也含抗生素如新霉素（neomycin）、穩定劑如明膠（gelatin）等，都有機會如平常的藥物、食物一樣，導致過敏反應。然而，在決定讓孩子接種疫苗與否前，應先考慮三點：

（一） 劑量／分量決定毒性，若分量屬安全範圍內，則無須擔心；

（二） 時間證明一切，疫苗防疫沿用多年，針對疫苗的研究比比皆是，若研究發現某種特定成分有害或過量，國際性監管機構定必會先動手處理；

（三） 風險與好處（risk and benefit）的考量，究竟是接種疫苗（連帶當中微量看似「有害」的賦形劑）後果較嚴重，還是患上本來可用疫苗防疫的感染後果較嚴重，聰明的你，應該懂得答案。

疫苗會相沖嗎？

幾種疫苗可共同接種嗎？這邊所指的「共同接種」是指同一次在診所求診時，於不同的接種部位，在不同的注射器中，接種多於一種疫苗。當然，若去一次診所就可接種多種該年齡合適的疫苗，其方便性大大增加，自然能提升完整接種率。事實上，香港兒童免疫接種計劃中在同一年齡所建議接種的兒童疫苗基本上都能一起接種，例如白喉、破傷風、無細胞型百日咳及滅活小兒麻痺混合疫苗可以跟肺炎球菌疫苗一起接種。

至於疫苗的接種間距，大部分情況下，兩種非活性疫苗，或一種活性減毒疫苗及一種非活性疫苗，都可以在同一次接種或在任何間距之間接種。然而，兩種活性減毒疫苗則需同一次接種或相距至少28天接種，以免兩種疫苗互相影響。總而言之，若有疑惑，接種前先向醫生或藥劑師查詢，就萬無一失了！

懶人包

疫苗的原理

● 疫苗的原理建基於人體自身的免疫系統。

● 首次遇上入侵時，免疫系統需較長時間進行防禦準備。不過，身體經此一疫後，若下一次再遇到帶有同樣抗原的病原體時，便能快速反應。

● 疫苗就是利用人體免疫系統具記憶性的特點，在體內進行一次演習活動

疫苗的接種間距

● 大部分情況下，兩種非活性疫苗，或一種活性減毒疫苗及一種非活性疫苗，可以在同一次接種或在任何間距之間接種。

● 兩種活性減毒疫苗則需同一次接種或相距至少28 天接種。

（以上是《藥到病除——不過，你了解在服的藥嗎？》的內容節錄）

作者：藥劑絲

註冊藥劑師，畢業於香港中文大學藥劑系學士及臨床藥劑系碩士，現職醫院藥劑師，希望用「地球語」把藥物知識帶給讀者。

出版社：花千樹

《香港01》獲出版社授權轉載，標題為《香港01》編輯所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