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烏戰爭｜澤連斯基料炒烏軍總司令　或自製最強政敵？

在國際上，澤連斯基（Volodymyr Zelensky）是烏克蘭抵抗俄羅斯入侵的代表人物，其戰時除掉西裝、穿上橄欖綠的打扮更一度被同樣注重外表的法國總統馬克龍間接「抄襲」。不過，在烏克蘭國內，澤連斯基並不是唯一的戰爭英雄。

烏克蘭武裝部隊總司令扎盧日內（Valery Zaluzhny）自2022年開戰之初防衛基輔有功以來，就成為了烏克蘭幾乎與澤連斯基齊名的衛國人物，經常出現在社交媒體上的愛國改圖中，不少潮流咖啡店、酒吧也掛有他的肖像。早在2022年的夏天，烏克蘭國內已流傳過澤連斯基深怕扎盧日內「功高震主」而要將他解職的消息，不過最終沒有實現。

2024年1月29日，戰爭差一個月就滿兩年之際，烏克蘭國會議員再傳出扎盧日內即將被炒的消息，但國防部同總統府都否認相關訊息。不過，烏克蘭內外眾多媒體都引述知情官員的說法，稱澤連斯基當日曾與扎盧日內會面，告知他將會被解僱的消息，並提議將他調職去領導國家安全委員會，卻遭到後者拒絕，而澤連斯基則表明其解僱決定不會因此改變。

消息流出之後，總統府截至1月31日也沒有正式公布扎盧日內解職的通告。部份烏克蘭媒體更透過數量甚多的前線士兵採訪，印證扎盧日內深受擁戴，呼籲澤連斯基收回成命。由於前任國防部長在國防部爆出連串貪腐案時也曾有過類似的被炒疑雲，最後遲了大半年才正式被免職，澤連斯基此刻對於是否要正式炒掉扎盧日內似乎還處於最後的猶疑之中。

雖然去年的夏季反對沒有打出任何成績，但扎盧日內的民望遠勝澤連斯基，2023年12月公布的一項民調顯示，扎盧日內的支持度高達88％，而澤連斯基則只得62％。澤連斯基及其政治顧問都擔心扎盧日內會插手政治，對他們構成威脅。同時，2019年被澤連斯基擊敗的前總統波羅申科（Petro Poroshenko）控制的政治派系和媒體則經常吹捧扎盧日內參政。

扎盧日內最近再與澤連斯基交惡，源於其11月向《經濟學人》表示俄烏戰爭已處於「僵局」。當時，澤連斯基馬上出言反駁，總統府批評扎盧日內言論幫助敵人，其後多位被視為扎盧日內親信的部隊司令都被炒掉。

雖然澤連斯基口中反駁「僵局論」，但他卻在實際行動上接納了反攻失敗的判斷，推動烏軍在前線建立起穩固防線，希望在2024年守住前線，待2025年再尋找再發動反攻的機會。

但澤、扎二人的明爭暗鬥並未中止。12月初就有烏克蘭媒體報道稱澤連斯基妄顧軍隊指揮機制，經常繞過扎盧日內同其下屬直接溝通。兩人在是否要加大動員的問題上也有隔空交火。澤連斯基公開稱軍方要求再動員50萬人，卻對此表示遲疑，而扎盧日內則在12月底舉行了其開戰後首個記者會，公開表明加大動員的必要。

如今，烏克蘭在地面戰場上處於防守的形勢，而俄烏則緩緩推進。普京日前也公開提到頓涅茨克市（Donetsk）以北阿夫季夫卡（Avdiivka）這個2014年以來已在前線上的城市的軍事進展。烏克蘭的軍事進展則在於各式對俄羅斯目標前的遠程攻擊，包括對聖彼德堡煉油廠的無人機攻擊、在亞速海擊落俄軍空中預警機等。但這些進展，顯然無法幫助烏克蘭奪回領土。

由於各界對於烏克蘭2024年戰爭形勢的最佳預期也只是其能阻止俄軍大舉推進，寒冬季節結束之前的時間，似乎就是「陣前換將」的良機。

目前，傳言可能接替扎盧日內的人物有兩個。一是陸軍總司令瑟爾斯基（Oleksandr Syrsky），二是軍事情報總局局長布達諾夫（Kyrylo Budanov）。兩人皆被認為與澤連斯基關係密切。前者於2022年9月哈爾科夫（Kharkiv）大反攻立下戰功，後者策劃不少對俄羅斯目標的離奇攻擊，多次成為俄方謀殺行動的對象。

但無論接任人選為何，在歐美援助短缺、俄羅斯卻已解決軍備生產問題之際，2024年烏克蘭的地面戰場發揮空間不大，換人並不能改變戰爭形勢。

雖然澤連斯基決定不會在2024年如期進行總統選舉，但在戰爭劣勢之中，將扎盧日內閒置在野，就有可能製造出另一個有力的政敵，透過公開的政治輿論操作對澤連斯基的地位構成挑戰。

相對於澤連斯基一往無前要求全面勝利的樂觀，扎盧日內的「僵局論」早已為他在西方國家贏得了腳踏實地的名聲。他朝歐美有感烏克蘭只能透過與普京妥協謀求和平之時，被免職後的扎盧日內將會成為澤連斯基總統地位的替代選項。

如果澤連斯基果真將扎盧日內解職，2024年的烏克蘭戰場恐怕不及基輔的政治鬥爭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