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格納24小時兵變 普京應吸取的教訓
從瓦格納佔領羅斯托夫「兵變」開始,到雙方妥協罷兵,不過短短24小時。「兵變」爆發就像長期沉寂的死火山突然噴發,又戛然而止偃旗息鼓。瓦格納臨陣倒戈,震動了整個世界,美國國務卿都公開稱:「簡單地說,我們不知道」。目前看,在白羅斯調停下,這場危機告一段落,甚至普里戈任在瓦格納「兵變」後現身的首段音頻中說,瓦格納集團將在7月1日不復存在。
雖然《紐約時報》也引述美國官員的話說,瓦格納事件並未對俄軍戰場形勢造成負面影響,俄軍沒有出現任何可供烏軍利用的防禦漏洞,也沒有放棄前線陣地去支援莫斯科。但仍有必要從普里戈任兵變這件事情上吸取教訓,深究俄羅斯深層次的問題。
確實,普京大帝仍是普京大帝,如此短的時間內就能控制住局面,是客觀事實。普京既敢於抵禦西方的威脅,又有意重振前蘇聯的雄風。但也必須清楚的看到,俄羅斯在普京執政後,雖然比以前穩定與發達了,但俄羅斯仍是資本寡頭在控制與操控整個國家,這是俄羅斯不可能真正強大的根本原因。
透過普里戈任反叛鬧劇,需要對俄羅斯的制度模式有新的認知。名義上,蘇聯解體後,他們通過休克療法,一夜實現私有化倒向資本主義,但是,它的資本主義和美國的又有本質不同。如果用一個詞概括,俄羅斯的制度模式應該叫「沙皇資本主義」。沙皇文化是俄羅斯的文化底藴,是俄羅斯制度的真正決定因素,資本主義不過是外皮。
其實,民主、市場的資本主義都是美國的外皮,美國制度的真正決定因素也是其深層的文化和歷史——殖民者文化。殖民者都是極端自私自利的人,他們不惜以損害別人的利益的方式去建立和維護自己的利益。最直白的例子就是,美國不僅持槍合法,而且可以對任何對自己的生命和財產造成威脅的人開槍,美國人管這叫權力、人權。他們不僅不以武器為兇器,為安全的破壞因素,反而認為是自由和人權的捍衛者。
民主、法治、自由交易的市場,是美國人以及現代西方人的美好願望,他們也在這種願望的指引下去設計制度。所以這導致這些制度看起來的確是美好的。但真正的、實際的制度模式,不是決定於制度是如何設計的,而在於是在現實中是如何被執行的。美國人不是憑藉人類的美好願望來虔誠地遵守這些制度,恰恰相反,他們是從自身利益出發,如何利用和破壞這些制度。
美國的政客真正感興趣的不是民主選舉制度本身,而是如何利用和操縱這個制度,讓自己當選。美國人真正感興趣的也不是法律,而是如何利用和操縱法律程序,讓自己打贏官司。美國的商人真正感興趣的也不是自由競爭的市場機制,而是如何利用這個機制建立自己的排他性的壟斷地位。
所以,在制度設計上,美國是民主、自由、法治的,但是實際執行中,他們卻是反民主的、反自由的、反法制的。每一個人都希望「民主」能夠保護自己做主,而阻止別人做主;希望「法治」保護自己打贏官司,而別人打輸;都希望自己自由,而別人不自由。
因此,在表面的設計上,美國是一個民主、自由、法治的資本主義國家,但在實際上,美國是一個將民主和法治馴服的資本主義國家。誰是馴服者?資本和資本家。
談俄羅斯為何扯上美國,因為這種對民主和法治的馴服,俄羅斯也有,只是由於文化模式不同,導致具體的馴服模式不同。
最能體現美國的馴服模式的是「軍工複合體」,也叫軍工「鐵三角」、「政商旋轉門」。「三角」是:政府、軍隊、企業(資本、資本家)。「鐵三角」實際上就是實現資本對政府和軍隊的馴服和駕馭,最終讓軍隊成為自家的壟斷性的優質大客戶。
俄羅斯也有這樣的「鐵三角」,不過不像美國那麼複雜和委婉,而是直接、簡單和粗暴,以至於這個「鐵三角」已經不是三方關係了,而是將三方直接合體於一身。
普里戈任就是這麼一個人,他可以說是俄羅斯「沙皇式資本主義」的標本。首先他擁有自己的軍隊,私人僱傭兵集團——瓦格納。其次他是一個大資本家,通過經營餐飲業而暴富。再次,他和普京間存在長期且密切的裙帶關係,擁有直接的政治資源。
導致俄美資本主義模式差異的關鍵因素在「政商關係」,即資本和政府的關係。在美國,資本和政府聯繫是間接的,他們中間隔着一個民主制度,資本需要操縱民主制度,而實現與政府的聯繫,並操縱之。但是在俄羅斯,資本和政府的聯繫則是直接的,譬如普里戈任與普京的聯繫,民主制度就是一個擺設。而普京和普里戈任都是沙皇式的強權人物,他們間通過之間聯繫,共同構成俄羅斯資本主義的基石。
無論直接還是間接,美國和俄羅斯的共同之處是,資本和政府是存在密切聯繫的,即存在合法的官商勾結。但是在中國,資本和政府是隔離的,兩者間的聯繫是被禁止的,也是非法的。不僅制度如此,更重要的是,歷史悠久的深層文化理念也是如此。
了解了這個底層邏輯,其實就清楚了俄羅斯仍處於「資本操控」之下。俄羅斯國內存在嚴重的腐敗,這也是普京打不開離身拳的根本原因。總之,期盼普京大帝通過此次瓦格納危機能夠徹底覺醒,認清國內問題所在及大勢所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