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脫歐】不屈國會奪權、內閣迫宮　文翠珊如何力撐到底？

周一（25日）是疑歐、親歐兩派內閣迫宮傳言滿天飛的一天。
文翠珊同日晚上更在國會慘遭奪權：在29位保守黨員倒戈、3位政府官員請辭之下，國會以329票贊成對302票反對，通過在周三（27日）舉行指示性投票（Indicative Vote），為脫歐謀求其他出路。
此舉無異於國會搶奪政府制訂議程的權力，更或讓文翠珊兩年談判得來的脫歐協議一下付諸東流。有疑歐派保守黨議員更指責國會是在搞「憲制革命」。

內閣兩派迫宮　文翠珊仍未可取替

文翠珊周日（24日）與周一，都馬不停蹄與黨內外各派領袖對話，希望能照早前計劃在周二（26日）再將其脫歐協議第三次交送國會表決。

此前英國媒體早已傳聞文翠珊的疑歐、親歐兩派內閣都有企圖迫宮之意，至周日有一眾疑歐派參與的契克斯宮（Chequers）會面，此論更甚囂塵上。後來，更有媒體報道文翠珊會以辭職換取議員支持其脫歐協議，不過卻遭否認（事實上，文翠珊也許並非不願以辭職換支持，而是她此刻之辭已不足以換得足夠票數）。

雖然文翠珊自去年12月熬過保守黨內不信任投票後，已有一年「免死金牌」，不過今日內閣兩派連繼任人選的爭鬥已吵到媒體上，可見早已放任閣員投票反對政府動議的文翠珊，如今實是威信無存。

文翠珊之所以能保相位，只繫於「如果不是她，還有誰」的考量。

脫歐協議通過無望　國會奪權難有出路

由於保守黨關鍵執政盟黨北愛爾蘭民主統一黨（DUP）堅持反對協議，在協議通過無望之下，文翠珊取消再交周二國會表決的計劃，同時更遇上「國會奪權」的挑戰。

所謂的奪權，其實就是由國會議員為各項脫歐出路進行指示性投票，目的是尋得多數議員支持的出路，以「無法律約束力」的政治壓力，去迫使文翠珊放棄其堅持超過兩年的脫歐路線，屈從於國會決定之下。

不過，正如文翠珊在「奪權投票」前所言，指示性投票可能會「沒有結果」，即沒有多數議員支持任何出路，也可能有「矛盾結果」，即議員支持多於一項不能共同成立的選項。

更重要的是，無論投票結果如何，也需要是歐盟能接受的才有用──諸如要留在歐盟單一市場，又不接受人口自由流動的方案，英國人都能接受，不過卻有違單一市場的本質。

「奪權投票」選項繁多

那麼，目前又有何選項可供選擇？

首先，是3個極難通過的選項：無協議脫歐（國會早已多次反對）、直接放棄脫歐（政治上不可行）和文翠珊脫歐協議（已遭國會大比數兩度否決）。

其次，是爭議極大的各種二次公投選項──爭議在於公投到底要投甚麼：留歐一方很清楚，脫歐一方卻是方案極多、眾說紛紜。

再者，就有各種「軟脫歐」方案：以文翠珊脫歐協議為基礎，再加上未來英歐關係的保證，諸如英歐關稅同盟，甚至建設「單一市場2.0」，走挪威模式再加上關稅同盟。

最後，還有保守黨疑歐派最支持、建立在無協議脫歐上的自由貿易協議方案。

投票方式眾多　未有定案

除了選項琳琅滿目之外，以甚麼方式進行投票，至今仍未有定論。

「國會奪權」修正案的起草人、保守黨議員利凱輝（Oliver Letwin），似乎把指示性投票想像成由各議員為所有脫歐選項進行多輪投票，每一輪都有議員改變立場，最後投出能獲多數支持的方案。

不過，各派議員也各有提案。有人認為國會多數並非必要，只要票數高於文翠珊協議此前表決的結果便可；另有人提出要進行複選式投票，每一票都為所有選項排優次之序，最後由最優者勝出。

由於時間緊迫、選項眾多，且投票方式也未定，可見指示式投票投不出明顯選項的機會甚大；在如此複雜的程序下，即使有選項「勝出」，也難以服眾，因而未能在政治上迫使文翠珊跟從。

文翠珊亦表示政府未必會跟從投票結果：「在未知結果之前，沒有政府能開『空頭支票』。」

文翠珊策略：先待國會指示性投票失敗

由於目前脫歐大限已延期兩個星期至4月12日，文翠珊仍有時間繼續推進她一直以來的「兩手威脅」戰略：以無協議脫歐威脅親歐派支持，又以「慢脫歐」的脫歐長期延後，甚至最終導致脫歐不成的可能，去威脅疑歐派支持。

如果指示性投票也投不出任何重大結果，將是對國會奪權無果的明證，文翠珊脫歐協議就將成唯一選項──無論是要避免無協議脫歐，還是要避免脫歐長期延後，也只有此一途可行。

文翠珊此刻策略，相信就是要先等指示性投票未能投出結果，再計劃第三次的脫歐協議表決。

她的「力撐」能否「到底」，也只能交到「上帝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