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時代的難兄難弟　安倍莫迪擦出怎樣火花

安倍晉三剛離開北京返國，便要以極高規格迎接來訪的印度首相莫迪（Narendra Modi）：除了首次開放在富士山麓的私人別墅，招待莫迪共進晚餐；安倍更同莫迪一道在山中湖畔，賞紅葉美景。究竟什麼原因，令安倍晉三如此重視日印關係？

10月28日上午，安倍晉三在他的Facebook上載了一張同印度首相莫迪的合影，背景是港人熟悉的旅遊勝地山中湖。正值紅葉盛開，兩人老友鬼鬼似地握緊雙手，不知在凝望什麼。

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莫迪飛躍千里而來，安倍也願以最高規格接待，自然說明印度、日本兩國各有所求，也能滿足對方需要。事實上，面對愈發對立的國際局勢，日印兩個亞洲大國都在尋找出路。

加強軍事合作 戒備中國

印度總理莫迪臨行前接受共同社訪問時表示：「將為印太地區的繁榮商討兩國關係，並將強化雙邊安全及經濟聯繫」，軍事合作被擺在優先位置。儘管中印、中日關係近來有所舒緩，但兩國仍對軍力不斷提升的中國存有疑慮。

事實上，兩國間軍事合作早已有之。2008年10月，日本同印度締結了《安保共同宣言》，成為繼美國、澳洲後第三個同日本締結安全協議的國家。今年8月，日本防衛大臣小野寺五典訪問印度後，兩國就《物資勞務相互提供協定》達成一致，條約生效後，兩國將相互提供燃料、彈藥等物資，令兩國軍事合作深化。

日本和印度在安全問題上，仍有相當合作空間。兩國分別扼守太平洋和大西洋，屬中國海軍走向藍水的必經之路。另一方面，印度極高的武器購買需求，也同安倍晉三壯大國防工業的政策一拍即合。據日本駐印大使平松賢司所言：新德里正同日本就購買「蒼龍級」潛艇私下磋商。

值得注意的是，印日兩國加強軍事合作，未必代表其接受美國倡議，高調圍堵中國。今年6月的香格里拉峰會上，馬蒂斯高調呼籲各國「提高對中國警惕」，莫迪卻在演說中提及「中印管控邊界問題現實出成熟與智慧」；安倍也在早前訪華過程中，就緩解兩國緊張局勢做出努力。對日印而言，對中國的警惕段時間很難消除，但短期內必須避免挑釁和衝突。

協調經貿政策 應付美國

事實上，日印兩國當下都面臨特朗普單邊主義政策的壓力。早前，特朗普派出馬蒂斯（Tim Mattis）和蓬佩奧（Mike Pompeo）兩位大將赴印度施壓，希望後者配合美國製裁，不再購買印度石油。另邊廂，白宮也已通知國會，將在近期啟動同日本、歐盟、英國的貿易談判。外界預料，特朗普將運用一貫的「極限施壓」手法，逼迫日本妥協。

日本各大石油公司雖決定自10月起暫停進口伊朗石油；但在剛剛過去的9月，日本購買伊朗石油數量卻同比上升65%，而日本外務省亦仍未放棄爭取美國豁免。作為伊朗石油最大進口國，若印度允諾轉口石油予日本，或協調兩國在伊朗問題的政策，勢必令美方籌碼降低。

另一方面，面臨即將到來的美日貿易談判的衝擊。安倍晉三亦試圖通過今次領袖會面，先行推動兩國經貿合作。儘管印度及日本已在2011年簽署自由貿易協定，但作為亞洲經濟總量二、三名，兩國間貿易額僅有區區136億美元。包括高鐵在內，日本在印度若干基建投資也屢屢碰壁，急待兩國領袖會面後給出強心針。

多元外交 助日印走出困局

儘管細節不同，兩國領袖卻面臨類似處境：當原本提供保護的「老大哥」變成了「債主」。印度和日本，是該如墨西哥、加拿大等國選擇妥協，或是像法國總統馬克龍一樣力抗威脅？然而，作為亞洲國家的印度和日本，既不像加拿大和墨西哥般依賴美國；也不像法德，擁有歐盟靠山，自然要尋覓新的因應之道。

由於日本和印度長期視中國為安全威脅，兩國均不可能倒向中國，更要維持對美關係，以求平衡中國勢力。面對如此艱坤情況，兩國都轉向「多元平衡」外交路線：維持對美友好、同中國尋求和解、加強同域外國家聯繫。

去年洞朗危機平息後，中印兩國便著手修復關係：除了在短期內恢復兩國高層交流，莫迪更赴武漢同習近平「清談」天下大勢；另一方面，印度也加入上合組織，並通過軍售加強和俄羅斯的關係。

至於日本，安倍晉三一年來對華友好姿態，已通過早前訪華之行已達成階段性成果。日本亦同歐盟簽訂《經濟夥伴關係協定》，打造出全世界最大的自由貿易圈。與此同時，安倍晉三也在早前親赴海參崴出席東方經濟論壇，沒有忘記俄羅斯這個重要的北方鄰居。

當印度的「東進政策」遇上日本的「印太戰略」，印度和日本這對特朗普時代的難兄難弟，也會越走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