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奔西方的「自由主義者」Telegram創始人被西方世界限制了自由

Telegram創始人杜羅夫（Pavel Durov）從阿塞拜疆飛抵位於法國巴黎的勒布爾熱機場，剛下私人飛機就被法國執法部門逮捕。據稱，他可能會面臨包括恐怖主義、販毒、欺詐和洗錢在內的指控，面臨最高20年監禁。

作為少數遊離於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監管之外、擁有近10億用戶的社交媒體平台，Telegram創始人被歐洲國家逮捕，激起的浪花不遜於多年前維基解密（WikiLeaks）創始人阿桑奇（Julian Assange）在英國鋃鐺入獄的時候。

杜羅夫何許人？招惹了誰？

剛剛大學畢業的杜羅夫2006年創立了社交平台Vkontakte，不到一年後註冊用戶突破百萬，兩年後就成為俄羅斯最流行的社交網站，至今仍是俄語世界最流行的社交網站之一。Vkontakte的成功讓杜羅夫被認為是 「俄版朱克伯格」，但這還不是杜羅夫真正的「破圈」之作。

2013年，跨平台即時通訊軟件Telegram橫空出世，獨特的訊息加密和「閲後即焚」功能給它塗上了一層神秘色彩，也迅速使其成為各國監管的避風港。此後，Telegram用戶群體不斷擴大，功能也逐漸從簡單的通訊工具逐漸擴展，成為一個種種主流、非主流訊息的集散平台。2022年俄烏衝突爆發以來，大量有關俄烏前線的小道消息在此傳播、俄烏兩國官方也主動在此分別發聲，讓不少國際媒體蔚為奇觀。

Telegram也惹來了許多爭議。Telegram自誕生以來，就以其強大的加密技術和對用戶隱私的極致保護而著稱。且它的政治立場過於自由主義，幾乎公開拒絕服從任何一國政府的監管。

這種立場在為用戶提供安全通訊環境的同時，也讓它成為了許多非法活動分子青睞的溝通工具。在韓國「N號房」性侵事件和一些恐怖主義活動中，都扮演了不甚光彩的角色。比如基地組織和伊斯蘭國幾乎人手一個Telegram賬號宣傳、招募獨狼式恐怖分子，「N號房」事件犯罪者在Telegram上創建了多個聊天室，發布色情和性侵內容，更別說得Telegram逐漸演變成了黑灰產業的温牀，成為了各種非法交易和犯罪活動的聚集地。

截至2024年，Telegram的全球月活躍用戶數已超過8億。正因如此，它在不少國家或是遭到封禁、或是成為政府部門的重點盯防對象，Telegram成為了各國執法機構眼中的「眼中釘」。

站在法國司法部門的視角，Telegram牽涉進恐怖主義、販毒、欺詐和洗錢等犯罪活動，並且拒絕與法國政府就相關監管進行足夠有效的合作，其創始和掌門人杜羅夫難辭其咎。這也成為法國逮捕杜羅夫的直接理由。

就是如此的諷刺！

前美國霍士電視台首席新聞記者卡爾森的推文發人深省：「當政府試圖控制他的社交媒體公司 Telegram 時，杜羅夫離開了俄羅斯。但最終，不是普京逮捕了他。將他關起來的是一個西方國家，一個拜登政府的盟友和熱情的北約成員國。」

荒誕的是，杜羅夫自己早已不以俄羅斯人自居。早在2014年，杜羅夫就因監管問題與俄羅斯政府爆發衝突，繼而移居海外，幾經輾轉後把Telegram總部設在了阿聯酋迪拜。在被捕幾個月前的一次訪談中，杜羅夫專門強調，他自己的身份認同是「歐洲人」，並堅決否認Telegram「在俄羅斯政府控制下散布謠言」。那時候的杜羅夫恐怕很難想象，這份「歐洲公民」的身份認同，竟成為刺向他自己的一支迴旋鏢。正是由於他擁有法國公民身份，在法國國境內被捕之後，俄羅斯政府將很難行使領事保護職能，只能任由法國推進其審判。

杜羅夫是個堅定的「反俄人士」，是個背叛俄羅斯投奔西方世界的「自由主義者」，他拒絕交出當年烏克蘭顏色革命中的煽動者名單。結果今天抓他不是俄羅斯，而是法國。

在歷次顏色革命中，示威者通過Telegram，組織和討論活動，自行學會製造路障、盾牌和燃燒彈，自行摸索「前線如何組隊」、「哪種方法撲熄催淚彈最佳」，自行研發、推廣各類手語和戰術動作，偵察、刺探警方戰術，批量生產文宣產品……在Telegram群裏，有報告警察實時位置的，有告知前線需要物資的，有討論戰術的，有轉發仇警圖片及假新聞的，有教製造武器的，甚至還有教唆殺警的……確實，這裏就是暴徒們進行文宣、教育和動員的大本營。每天，那些抗議者的待辦事項就像鐘錶一樣出現在流行的Telegram應用程序上。但要知道，什麼自由歐洲電台（RFE）、自由電台（RL）、美國之音、德國之聲、英國廣播公司、路透社這些老面孔一個不少，美國全國民主基金會（NED）和美國國際開發署（USAID）……都是Telegram群裏的「老玩家」。

然而，這也是一個迴旋鏢的時代。這些「經驗」和「技術」，也同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砸在美國及其盟友頭上。美國騷亂、法國騷亂、英國騷亂、以色列騷亂……當年的那些話術，那些「待辦事項」，今天在用於鼓動美國人「反猶」，鼓動英國人「反移民」，鼓動法國人「反對一切」……特別是 「反以駭客」們獲取了大量有關以色列和猶太資本的黑料，在Telegram傳播，而且拒絕向美國和以色列提供相關訊息。於是，西方世界破防了，他們直接抓了杜羅夫。此前，也有消息稱，在美國杜羅夫多次被FBI特工約談，詢問公司的具體情況、運作方式和聯繫方式，要求杜羅夫交出特定用戶的數據。

要知道，當年在2012年時杜羅夫發表了所謂的「自由主義宣言」。 在宣言中，杜羅夫主張：改革俄羅斯教育體制；取消資訊領域稅；取消國家貨幣；取消居住證、護照、入境簽證；給予地區充分的自治權；開放陪審團審判……杜羅夫還放任海外勢力於2011年底開始，在Vkontakte上發起反政府運動，傳播各種政治謠言和陰謀論。而當時這個運動的組織者就是被西方所支持的俄羅斯反對派領袖、普京最尖鋭的批評者納瓦利尼（Alexei Navalny，又譯納瓦爾尼）。對於克里姆林宮提出的調查要求，杜羅夫回覆了一張吐着舌頭、穿着藍色衛衣的小狗照片，加了一句：「這就是我的答覆。」杜羅夫的行為引起了自家人的憤怒，2014年4月21日，杜羅夫被Vkontakte董事會撤職。但是，俄羅斯政府並沒有為難杜羅夫，讓他離境了。

有意思的是，杜羅夫被捕後，8月25日凌晨，俄羅斯國家杜馬副主席達萬科夫呼籲俄羅斯外交部設法解救杜羅夫，並已經向俄羅斯外交部長拉夫羅夫發出了相應的請求。俄外交部發言人扎哈羅娃隨後表示，俄方已向法國發出正式照會，要求與杜羅夫進行領事探視。她表示，俄方將密切關注國際人權組織的反應，並要求人權組織向法國施壓，促使法國釋放杜羅夫。

不知道這個時候在西方社會弄丟了「言論自由」的杜羅夫，內心會是怎樣的想法？他會不會想到，「言論自由」其實是美西方國家最大的謊言？ 就有俄羅斯政治分析人士諷刺說，如果是俄羅斯以類似的理由逮捕杜羅夫，西方國家可能就會指責俄羅斯「踐踏言論自由」並採取行動要求釋放杜羅夫，「但在巴黎布爾歇機場逮捕杜羅夫就是另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