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蒙（lumière），解放理性的光芒 - 三十秒哲學課 #11

「洛麗塔，我生命之光……」這個著名的小說開頭，納博科夫用光去形容一個翩翩少女。那在法文里，光（lumière）還有什麼其他含義？讓保羅來告訴你

說到啟蒙時代，大家都不陌生，甚至隨口就能報出一連串啟蒙大思想家的名字。不過，問到「啟蒙」這個字在不同語言中對應的詞，以及它們背後的不同含義，你又了解多少呢？幸好我們的朋友保羅是個語言小天才，請他來給我們上一堂「啟蒙」的詞源學課。

「啟蒙」是英文的Enlightenment，德文的Aufklärung，和法文的Lumières。乍一看，三個詞都與「光」有關，仔細辨別才能發現Lumières之光不同於其他二者。區別在哪裡？Enlightenment和Aufklärung都是使動詞的名詞形式，也就是「使……發光」、「照亮」的意思。所以，英國人和德國人眼中的「啟蒙」是一種來自外部的光照亮了我心中的黑暗，是一種外部的力量引領我走出蒙昧的泥沼。而法文的Lumières則正好相反，它的字面意思是「光源」，也就是自己本身會發光的東西。確實，這也符合法國人對「啟蒙」的認識。他們相信，要與種種晦澀與荒謬的封建教權思想抗爭，我們必須轉向自己，從自己內部找到獨立思考的勇氣。換句話說，我們不是被動地等待著被照亮，被啟蒙，而是主動地讓光芒從自身中散發出來，去照亮世界。

事實上，法國這片土地上，曾經先後出現多位啟蒙思想家，例如倡導理性和自然神論的伏爾泰、百科全書的主編狄德羅（Diderot）、提出「人是機器」的拉．美特利（La Mettrie）、相信「教育萬能論」的愛爾維修（Helvétius）、高舉個人良心的盧梭等等。他們在當時專制統治、宗教蒙昧主義佔絕對統治的地位時，在條件艱難的情況下，仍然高舉相信自己的理性，聆聽自己的良心，就能夠驅除認識上的錯誤以及社會上的不公義。法國啟蒙思想家們的影響，對後世影響深遠。後來的哲學家康德甚至寫下《何謂啟蒙》悍衛了啟蒙的事業，而他在另一方面曾言，是盧梭教會了他尊重人，足見法國啟蒙思想家的巨大影響力。

而中文的「啟蒙」似乎是從英文譯過來的，啟即「打開」，蒙即「蒙昧」。雖然含義上非常準確，卻因為失去了「光」的意象而少了一些詩意。如今，「啟蒙」在在中文世界裡已經被通俗化了，它出現在各種語境中，比如，你的啟蒙老師是誰？你的性啟蒙電影是哪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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