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蘇21歲男不滿實習報酬斬人8死17傷　學者揭中國職校剝削現象

江蘇的無錫工藝職業技術學院11月16日（周六）晚上發生無差別斬人案，警方通報證實該持刀傷人案件造成8人死亡、17人受傷，21歲疑犯被當場拘捕，因無法畢業及不滿實習報酬行兇。

英媒BBC中文報道指出，中國21世紀教育研究院院長熊丙奇表示，中國部分職業學校的確存在將學生當成廉價勞動力、以及在工廠流水線加班等現象。

據警方通報，經初步調查，21歲男疑犯徐某金為該學院2024屆畢業生，因考試不合格未拿到畢業證書以及對實習報酬不滿遂回校發洩行兇，徐某金對其犯罪行為供認不諱。

網上流傳一封疑似疑犯留下的遺書，文中稱他每天需要上班16個小時，還遭到工廠惡意拖欠工資，不給他買保險，也不給他加班費等等，並聲稱「我希望我的死可以推動勞動法進步」。

內地社交平台也有不少職校學生發帖呼籲「停止壓榨學生」，有網民稱「個別」職業學校會「送」學生到工廠實習，但實際上就是打黑工，不去實習就不給畢業證，甚至工廠給學生的報酬也可能被學校剋扣。

《中國新聞周刊》曾報道，2021年，17歲的職高學生在深圳某公司宿墮樓亡，父親控訴校方組織的集體實習存在非法用工和強迫勞動，將兒子推向死亡。

2020年11月，山東省某職校一名16歲學生經學校安排在某公司實習時墮樓亡，警稱疑因「有心理問題自殺」，媒體調查發現該實習存在強制加班、實習崗位內容與所學專業不對口等情況。

而早在2015年，就有相關調查報告《職業院校頂崗實習現狀調查》指出，作為流行的職業人才培養模式「頂崗實習」（指初步具備實踐崗位獨立工作能力的學生，到相應實習崗位，相對獨立參與實際工作的活動）屢出問題，甚至出現企業、學校、中介的利益共謀現象——企業獲得廉價學生工、勞務中介掙錢、學校完成實習任務（部分存在收「人頭費」回扣情況），而實習學生卻缺乏合法權益保障。

中國21世紀教育研究院院長熊丙奇在接受BBC採訪時表示，雖然中國在強調職業教育，但社會仍然覺得職業教育低人一等，各地政府的教育資源還是會優先普通教育。

2020年，中國共投入53013億元人民幣（下同）教育經費，其中投放在中等職業教育（中職）的只有2871億元，佔高中階段教育的34%；而在高級專科投放的2758億元，也只佔一般高等教育的19.7%。

中國教育部曾在2019年制定《職業學校學生實習管理規定》，明確規定職校及實習單位不得向學生收取實習押金、頂職實習報酬提成等。不過熊丙奇就認為成效並不顯著。因為在現實中，當局往往還要考慮職校的招生辦學、地方企業的生存等問題，除了叫停實習以及補回薪酬，可能就沒有進一步的處理。

據BBC報道，熊丙奇還表示，當局應同時健全學生的維權渠道，「但如果無法維權，那他就感覺到自己被不公正對待，那可能有的學生在這種情況下，他就可能會有極端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