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擬授課趨勢如何顛覆大學教育?
新型冠狀病毒(COVID-19)肺炎肆虐全球,各大院校關閉校園,常規課程亦被迫終止。目前疫情尚未受控,部份知名院校已決定將新學年的課程全盤移師網上,讓學生在家中照常「上課」。學生失去與友輩碰撞思想的場所、與教授面對面學習交流的機會,大學的教化角色是否仍然存在?伴隨疫情而來的收生不足、資金鏈斷裂及高度依賴互聯網等問題,將會如何影響未來的教學與經營模式?
英國著名學府劍橋大學(University of Cambridge)在5 月中首先宣布,下學年(本年10 月至明年夏季)所有授課或課堂(lecture)全部以網上形式進行,成為英國首間宣布全面採取網上授課的大學。講師會將預錄片段放在網上平台,讓學生在家中觀看。
小組指導(supervision)、實驗室課等小規模課堂,則可以按情況獲得豁免;校園內的圖書館、實驗室、博物館及其他公共設施,均要求學生遵守社交距離。
全面網上授課 劍橋先起革命
新冠肺炎疫情有如一場巨大社會實驗。過去許多人討論「在家工作」(work from home)的可能性和實效,不少辦公室過往曾嘗試推行,但始終難作大規模的試驗。今次新冠肺炎疫情,各行各業意外地實踐了一場跨越全球的「在家工作」集體實驗。
「在家上課」也迎來一場大規模實驗。一直以來,不少大學嘗試將部份本科課程及海外遙距課程移師網上。劍橋大學因應疫情程度,將「在家上課」這一步踏得更遠,把全部本科課程改為網上授課。
劍橋大學首開先例,隨即有多間院校宣布跟隨。全美最大型的公立大學系統中的加州州立大學(California State University)宣布,接下來的秋季課程,除了護理學系實習、實驗課等必須由真人親自指導及在現場講課之外,大部份課堂移師網上進行;加拿大的麥基爾大學(McGill University)也宣布採取類似的課堂安排。
正在劍橋大學建築系攻讀碩士學位的香港學生Jeff向記者表示,校方決定把授課式課堂移師網絡,小組指導課則如常進行,對學生的影響不算很大。他認為,指導課比講課更重要,因為這些課節與導師溝通的機會更多,教授的內容也「度身訂造」。
由於疫情關係,校方宣布關閉校園,學生不用回校上課,Jeff在多個月前已提早由英國回港,他感到有點可惜。
「畢竟能夠進入劍橋這般高水平的學校讀書,自然希望感受其獨特的學習氛圍和校園生活。譬如,他們有些交誼廳,像酒吧般能讓同學聚腳交流,討論時事。若學生不用回校園上課,變相減少了聯誼機會。」Jeff說。
其實,大學院校結合互聯網授課不是什麼新鮮事。不少學院正在實踐虛擬教學,但大部份都是公開的免費基礎知識課程,或需要付費的短期證書課程。當然,亦有一些等同學士或碩士學位資格的海外遙距課程,但其認受性大多不能與傳統正規課程相提並論。
在家中學習,可節省學校及學生雙方的資源與時間成本。教學成本下降,變相學費也會降低,可令高等教育進一步普及。
很多非證書認可課程在網上免費開放,大眾可以隨時隨地取得課程的講授影片、閱讀材料、練習題目等教材。
而且,很多非證書認可課程都是由知名頂尖學府提供,譬如edX課程的服務提供者就包括麻省理工學院、哈佛大學、普林斯頓大學(Princeton University),還有IBM、亞馬遜、微軟等著名商業機構。
網絡貧富懸殊 網速地域受限
不過,網絡教學仍受網絡設備所限制。無論是知識傳遞或職業導向為主的網絡課程,關鍵還在「網絡」二字,即是牽涉到互聯網服務質素。
一般網上教學的課程包含影片、軟件教材等佔量較大的檔案,因此需要高速頻寬才可順利下載。
荷蘭烏德勒支大學前校長、《Higher Education in 2040: A Global Approach》(暫譯:高等教育2040: 全球取向)作者Bert Van Der Zwaan 認為,未來大學網絡教育能否惠澤平民,仍屬未知之數。但他指出,「電腦文盲」(computer illiterate)仍然普遍,而且是一道難以踰越的障礙。
由經濟學人智庫(Economist Intelligence Unit)和Facebook共同發表的2019年兼容性互聯網指數(Inclusive Internet Index)顯示,全球聯繫互聯網的家庭用戶比例只有54.8%。
「網絡貧富懸殊」不僅指富裕國家與貧窮國家之間的網速差距,亦包括同一國度、不同階層之間的差異。儘管在同一個國家,連接網絡的普及率和速度,亦因財富、地域和年齡等因素而產生差異。
進一步虛擬化 大學角色或變
大學在社會的作用,在於傳授知識、培育社會專業、栽培研究人才,三者同樣重要。 若然疫情後大學教育進一步趨向網絡虛擬化,降低大眾修讀大學課程的門檻,並提高其認受性,那麼,大學的角色會否從此產生改變?
Van Der Zwaan不同意這假設,雖然虛擬教學部份佔日常課程的比重將會明顯增多,但疫情帶來的,應是加速網絡與實體混合教學模式(blended-learning)的轉變,而不是大學教育全面虛擬化(full-scale online learning)。他強調,實體教學模式的部份無可取替,同輩與師長之間需要真實互動,才能達致學術討論中的思考辨析與思維撞擊—這才是大學教育的應有價值。
Van Der Zwaan並不否定科技對大學教育角色轉變的影響力。他在著作《高等教育2040:全球取向》中提到,科技能夠為學生提供另一種「隨選式」(on-demand)的度身訂造教學內容,此革新能夠更有效改善教學質素,也是未來的教學模式。
上文節錄自第221期《香港01》周報(2020年7月6日)《 虛擬授課成趨勢 大學漸失教育真諦》。如欲閱讀全文請按此訂閱周報,或按此試閱周報電子刊,瀏覽更多深度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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