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伏工作假期?】農場訛稱聘長工 1小時摘13棵蘋果樹 3日即炒
在香港每天逼車返工,日復日忙碌的工作看似毫無出路,不少年輕人都會計劃在30歲前去外地Working holiday(工作假期),在外地一嚐悠閒自在的生活。對於農場摘士多啤梨有無限幻想,累了一個向後翻就躺在草地發呆,老闆也不會逼迫你,最後還能結識一大班外國朋友。
曾去澳洲Working holiday一年的Jacky卻說:「我唔排除有啲咁荀嘅嘢,但係多數都係做奴隸咁。」他說,Working holiday能找到的工作與散工無異,有如食物鏈的最底層。而亞洲人在澳洲的地位可能更不堪,因為等待著他們的是種族歧視帶來的不平等待遇。
Jacky畢業後工作1年,2011年就決定辭職去澳洲Working holiday。這趟旅程歷時1年,一共做過12份工,包括農場、酒店、工廠、洗碗等等。當中只有2份是自己辭職,其餘都是無故被炒;原因可能是旺季完結,需栽減人手,或只因他們是亞洲人而被炒。
行街食飯無故被辱罵
5年前的澳洲,彷彿只要掛著一副亞洲人的臉孔在街頭走著,隨時就會換來一句「F**king asian!」。有次,Jacky和朋友在馬路旁邊,有輛車突然停在他們旁邊,拉下車窗拋下一句:「Hey!you are f**king asian!Yeah!」就離開。又,在餐廳裏坐在落地玻璃窗旁吃飯,街上有途人會無緣無故向他們舉中指。直至去年,Jacky和親戚去澳洲旅行,情況依舊。親戚很氣憤,Jacky卻已司空見慣了。
搵工兩條隊:唔係咁鍾意亞洲人
單從求職已能看到不同種族的待遇有別。Jacky曾經下榻一家Working Hostel,這類旅館同時是工作介紹所,留宿者可排隊等候工作機會。Jacky入住的時候輪候位置排第32,過了幾天,有幾位白人入住,不消幾天他們便覓得工作而離開,而Jacky卻只由第32位升上29,慢過公立醫院輪街症。Jacky大惑不解便問旅館:「點解嗰幾個人遲過我又有公司請佢?我哋唔係跟住條隊去排嘅咩? 」一問之下,Jacky才知道他們原來有4張表格,分別是白人、亞洲人、男性和女性:「佢哋話,因為有啲公司講明要西方人,唔係咁鍾意亞洲人,所以咪分兩張。」
同工不同酬
覓得工作,也不代表白人和亞洲人就從此平起平坐。Jacky在一家酒店做房務工作,領著15澳元(當時約等於120港元)的時薪。有天和德國同事閒聊,無意間知道對方時薪比他高出2澳元。Jacky再從韓國、台灣同事打聽,才發現非亞洲人同事均是17澳元時薪,亞洲人卻只有15澳元,是名副其實被剝削的「廉價勞工」。
揮之則去的「廉價勞工」 最短三日就被炒
Jacky在澳洲找到的大多都是勞動性、短期的工作,最長做兩個多月,最短三日就被炒:「係食物鏈最低層,佢鍾意炒你就炒你。」這批外來的「廉價勞工」,找工作同時要找住宿。如果突然失去工作,頓失收入,他們就要立即重新找工作,甚至要執拾細軟出發去下個地方求職。可是,這些都不是老闆擔心的事,員工總是呼之則來,揮之則去,不怕缺人,夠人便隨口找個理由解僱他們。
Jacky的第一份工作在農場負責蘋果樹挑走次等的蘋果,讓餘下的蘋果能長得更大更甜。當時老闆聲稱自己有幾個大農場,Jacky與同行的台灣人就打算在小鎮長住,租了房子。他們返工的3天裡,老闆不停逼迫所有員工加快進度,每人每小時要完成13棵蘋果樹,5分鐘內就要完成一棵,Jacky要眼明手快迅速掃視哪些蘋果比較小,或是被蟲蛀掉。幸好他們不用背著蘋果走,也不用彎腰工作,最辛苦的是要舉著鐵梯沿著蘋果樹走。有時,梯子插在泥土不穩,Jacky要雙手抱著樹幹才能平衡。
3天過去了,他們才發現一切都是謊言:「做完之後,原來係冇第二個農場,淨係得呢個。我哋問,咁之後點。佢話,你想摘蘋果就幾個月後再返嚟啦,冇工㗎啦。」
被「用完即棄」事件不只一次,Jacky說:「佢哋淨係會講,聽日唔使返工啦。」Jacky會探問幾句因由,無可奈何也得接受,因為人在異地,沒有和老闆爭論到底的本錢。是有一次,酒店經理事前刻意雞蛋裏挑骨頭,再辱罵Jacky是「該死的亞洲人」,他才斗膽多駁幾句,最後也難改Jacky被炒的下場。後文再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