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1地震十周年｜復興未竟再遇疫情　低谷難見盡頭

十年前的3月11日，日本東北地區對開的太平洋發生相信是日本有紀錄以來最強烈的地震，地震及海嘯令東北地區沿海地區嚴重破壞，禍不單行的是福島第一核電站因海嘯襲擊而出現嚴重核泄漏事故，部分地區因不適合人居住而必須無限期封閉。雖然過去十年，日本政府花費了不少於重建東北地區，但東北復興尚未成功之時，日本於去年又爆發新冠疫情，正是所謂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311大地震對日本東北地區帶來了毀滅性的影響。即使已著手多年去重建，但成果仍然比想像中要緩慢得多。在2016年地震五周年時，當初47萬無家可歸的災民中六成以上覓得新居，但卻仍有17.4萬人處於避難狀態。現在十年過去，福島縣仍有近3.5萬人處於避難狀態。雖然按復興廳的數據，「硬件」重建終於完成接近八成，但東北地區的人口卻仍無法恢復。例如受災中心福島縣人口自2010年以後便持續下降，至去年只為2010年的90%，遠低於日本整體人口的98%。災民不願回鄉，而大部分日本人近年也對於復興感到厭倦，出現所謂「復興厭倦症」的情況，尤其是很多日本人對於繼續要交復興特別稅感到反感。

東北復興的速度緩慢並不能完全怪日本政府不盡力，事實上當局至今已為此作出了巨大努力。日本政府不單為重建東北而設置了復興廳和地局的復興局等機構、政府帶頭推廣重建東北、更在財政上付出了巨大的支持。日本政府至今已花費了近32萬億日圓（約2.28萬億港元）於重建東北地區。而在地震十周年前夕，日本內閣近期又通過了新的方案，在2021至2025年間再投入32.9萬億日圓（約2.34萬億港元）。為了應付龐大的財政開支，政府發行了復興債，以及主要針對個人所得稅上額開加收2.1%的復興特別稅長達25年之久。

疫情雙重打擊

雖然花費了眾多金錢於重建，但復興的成效仍然不理想，更不幸的是去年又遭到新冠肺災疫情的雙重打擊，更令日本顯得手足無措。例如本應於去年年中舉行的東京奧運會，原本是在大地震發生後不久成功申請，也預期將可以借此機會帶動東北復興的工作。但奧運會卻因疫情而延期，今年能否順利舉行還是未知之數。共同社周二（9日）報道指，東京奧運會將不會接待外來遊客，等如旅遊業未能因此受惠。

疫情帶來的經濟損失比起大地震更持久。2011年日本GDP負增長0.9%，但2020年負增長卻高達4.8%。可以說日本正面對比大地震更嚴峻的挑戰。同時面對東北復興與新冠復興兩大難題，日本政府能放出的手段實在有限。日本政府負責已高達GDP近280%，雖然日本政府採納現代貨幣理論，對負債容忍程度高，但官方對財赤並非無限度的支持。例如為東北復興加徵復興稅就佔整體復興支出高達四成以上、安倍經濟學以增加消費稅填補巨大政府支出等等都反映日本政府也為財赤感到不安。因此，繼續推高負債進行高額財政刺激似乎並非可行的辦法。而與東北復興不同的是，疫情的影響遍及全國而非集中一個區域，無法以全國之力幫助一個地區；但如果再加稅會令疫後經濟更難恢復。

地震十周年加上疫情，日本的發展前景似乎還未看到真正的轉捩點。十年過去，日本首相由因應對大地震不力而下台的菅直人，到野田佳彥、安倍晉三及如今的菅義偉，他們需要解決的難題仍然存在。在燃眉的新冠疫情及奧運會後，菅義偉政府計劃能如何復興經濟及社會，日本人民顯然在等待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