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肺炎】疫苗保護主義只會是歧途

因應新冠疫苗藥廠未能如期出貨，歐盟上周六（1月30）對疫苗實行臨時出口管制英國。在疫苗供應短缺下，歐盟欲借管制保障境內公民的優先接種權，只會使全球疫苗供應更加不均、並拖長全球恢復正常的時間。

歐盟上周因應數間藥廠先後推遲交付疫苗，決定對疫苗出口採取限制，其中藥廠阿斯利康因其位於比利時的生產線出現問題，首季疫苗供貨量大減六成，而藥廠莫德納、輝瑞和BioNTech亦見類似問題。

歐盟上周六起，對所有新冠疫苗出口實施臨時管制直至3月底，所有供應商出口疫苗均須先取得批准。其更一度啟動《北愛爾蘭協定》裡的緊急措施，堵截疫苗從愛爾蘭經北愛爾蘭自由通關的「漏洞」運往英國。雖然在英國、愛爾蘭和北愛爾蘭的領袖極力反對和交涉後，歐盟迅速撤回對單方面管制。不過藥廠仍需要先兌現對歐盟的供貨量，才能往外出口至其他國家，否則成員國則有權限制疫苗出口。

歐盟保護主義非首次

歐盟的新規定對全球影響目前難料。由於歐盟的出口限制只豁免瑞士、挪威、巴爾幹西部、北非和世衛的全球新冠疫苗保障機制（Covax），新規定不但或會延遲美國、加拿大、澳洲，以至本港向德國BioNTech採購的750萬劑疫苗供應，其後港府已表明將會積極跟進。與此同時，落後國家的情況亦會更見嚴峻。據《經濟學人》的研究報告指，多達84個貧窮國家在2024年前亦不會有足夠疫苗來實現群體免疫，而這種不平等現象不但被世衛總幹事譚德塞批評為「災難性的道德失敗」。

誠如歐盟委員會前主席容克批評，疫情初時部份成員國曾對醫療物資出口限制，幸委員會糾正了做法。現在歐盟卻再次搬出保護主義，牽頭重走舊路歐盟。南非總統拉馬福薩日前亦在世界經濟論壇上指摘富國「囤積存貨」，忽略其他國家的迫切需要。

歐盟或有其保護境內公民的合理考慮，但拉馬福薩的批評實非無的放矢。據《紐約時報》的統計，歐盟與各間藥廠簽定的採購劑量，已足夠為其國民接種1.5次疫苗；澳洲、英國和美國則為2次；加拿大則高達4次。與此同時，即使世衛為化解疫苗分配不均的難題，發起Covax來統籌資源，但項目的資金缺口仍高達43億美元，不但難以本月完結前開始供應疫苗，其劑量亦只有所涉國家人口的兩成，根本無法現實群體免疫。可是，即使發達國家可以自私地搶佔所有疫苗，其防疫工程亦難以獨善其身。因為在疫苗分配不均下，病毒在發展中國家不受控制地傳播時間愈長，病毒出現變種的可能性就會愈大，情況如同早前英國、南非等地出現傳播力更強的病毒，大有機會再經人員和貨品流動傳向發達國家，增添防疫的難度和變數。

誠然，呼籲發達國家讓出疫苗或許是緣木求魚，但「第三道路」又有可能嗎？經濟學家Arnab Acharya和Sanjay G. Reddy去年底曾撰文建議，若然發達國家願意承擔起國際人道責任，可以嘗試說服藥廠暫時放棄疫苗的知識產權，並讓貧困國家參考其秘密藥方，研發出「土炮疫苗」應急。惟兩位經濟學者亦無解答關鍵難題，即如何說服賠償藥廠的開發成本和潛在利潤。然而新冠肺炎是所有國家皆無法獨善其身，而疫苗分配不均的潛在禍害更是無法估算，即使藥廠不願犧牲其知識產權，各國政府亦要抱有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態度，利誘藥廠談判妥協。這才能盡快解決這場百年一遇的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