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肺炎】確診破萬的意大利如何成為「病毒中轉站」？

截至周三（11日），意大利全國新型冠狀病毒（COVID-19）確診個案已破萬宗，不但超越伊朗及韓國成為全球第二多之國，單日更曾錄得168宗死亡個案。總理孔特（Giuseppe Conte）已將封城措施由倫巴底（Lombardy）等北部地區擴大至全國範圍，隔離檢疫的人口亦由約1,600萬大增至全國約6,000萬。雖然孔特在電視講話時引用邱吉爾的說話勉勵國民，但仍難掩其最初在處理疫情之失誤，導致迄今須以休克療法解困。

當意大利成為COVID-19歐洲的轉口港後，迄今該國已取代南韓和伊朗，成為中國以外疫情最嚴重的國家。總理孔特（Giuseppe Conte）周一（9日）宣布，將封城措施擴展到全國，並持續至下月3日。

右翼排外之爭議

意大利的疫情嚴峻至此，歐盟其他國家亦敬而遠之，其中一個原因乃其政局混沌，令政府未能有效回應公共衛生危機。新冠肺炎肆虐，前副總理和內政部長薩爾維尼為首的強硬派支持以較激進手法，完全阻隔由外國輸入的個案。但薩爾維尼及聯盟黨（Lega Nord）近年欲推動的排外政策和仇外言論，使其成為主流政壇的眼中釘，即使其隔離政策或是基於衛生考慮，亦不禁惹人猜疑動機何在。情況有點像本港的防疫工作在反修例運動中爆發，令防疫政策的討論也未能完全以科學論事。

意大利政黨的一段小插曲，更突顯其政治人物在疫情面前的無能。聯盟黨成員、倫巴第大區的首長豐納塔（Attilio Fontana）將新型冠狀病毒描述為「幸運地這只不過比普通流感嚴重些」後，其助手確診，他亦要在社交平台宣布正在接受自願隔離，令人啼笑皆非。而當病毒學家Roberto Burioni呼籲當局以更嚴厲的政策遏制病毒蔓延後，卻被部分人反控為「法西斯主義者」和「聯盟黨支持者」，更可見意大利的防疫政策討論相當失焦。

阻截傳播措施不力

不過政局混沌只是一個原因，而且影響的多是社會觀感。若論防疫效果之不足，成因或許要數行政失當。自羅馬在1月31日確診首個病例後，當局不但高估了國民的防疫意識，同時亦低估了病毒的傳播性和殺傷力。當局一月下旬已取消往返中國的直航航班，但卻繼續允許成千上萬的旅客，經柏林、莫斯科等中轉站往來意大利。再者，其作為《神根公約》的成員，此舉難以避免成了病毒在歐洲廣泛傳播的肇因之一。在全國封城計劃中，儘管國民的行動自由乍看受限，不得離開住處範圍，而好些人群聚集的娛樂活動亦遭叫停，但當局同時卻矛盾地容許民眾因醫療或工作原因外出，而公共交通亦未見停止運作，使阻隔人員流動的成效存疑。

公共衛生資源緊張

顯然，疫爆大爆發部分是由於孔特政府的過失，但意大利其實亦面對更根本的醫療軟肋，劣勢不能在短期扭轉。據世衛（WHO）的數據顯示，意大利國民每10萬居民平均只有275張緊急病床，遠低於歐盟平均水平的394張，而在公共衛生資源緊張下，醫療人員不但未能為所有個案提供適切的醫療服務，反而更有醫生發文，指要選擇地提供深切治療床位，情況猶如戰場的軍醫。另外，意大利國民普遍的防疫意識薄弱，「馬照跑、舞照跳」的情況在疫情初期比比皆是，迫得衛生部長斯佩蘭扎（Roberto Speranza）須對公眾嚴詞告誡，「我們應嚴厲對待那些不負責任的人，這種病毒不是開玩笑」，最終亦為大爆發埋下伏筆。

意大利過去74年已更換66個政府，其施政效率確實如薩爾維尼所戲謔，「這個政府連正常狀態都無法管理，更遑論是緊急情況」。但觀乎各國政府的防疫工作，亦有不少後知後覺的失誤，意大利絕非孤例。箇中除了政治風向外，更關鍵的或許是政府的步伐未能追上病毒的傳播時，民眾的衛生意識能否補足政府的不足，成為防疫工程的最前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