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聲道｜五大戰術在「視窗期」刺激消費為中國經濟「踩一腳油門」
中國戰「疫」進入新階段,隨著我國因時因勢優化疫情防控，百姓生活逐步恢復常態，此時給中國經濟「踩一腳油門」，刺激消費很關鍵。而談及消費，一定會落到「老百姓是否有錢可花」的問題。筆者以最大、根本之誠意表示認同此點議題的重要性，但我們需清醒認識到，在相對短的一段時期內，人類社會的生產力並不會大幅提升，國民財富也不會有質的變化，此種情況下,刺激消費的本質是對「流通」的刺激，而且起效要快。在這種背景和前提下，筆者認為，有關部門應考慮設計服務當前任務的「戰術方案」，建議如下。
來稿作者：白中石
第一，用好數字人民幣，把刺激消費與數位人民幣相結合，在擴大消費的同時實現數位人民幣推廣普及。
新概念、新管道、新平臺會刺激消費欲望，特別是和規模產生化學反應，對社會活力的刺激是有切實效果的，如果和相關平臺的消費優惠相結合，效果更明顯。就像當年的「支付寶」「微信支付」橫空出世，我們都曾親身經歷過，現在依然在使用。另外，數字人民幣本來就是國家於戰略層面重點推進的事，但目前大部分老百姓對其理解有偏差，覺得只是另一個「微信錢包」，推進普及恰逢其時。有單位和組織作為依託可以拿工資的人，相當比例是具備拿「數字人民幣工資」的條件的，覆蓋人口可觀。可以把工資的一定比例以數字人民幣有關平臺的形式體現，同時由相關部門統籌，在一些領域、平臺為數字人民幣消費提供優惠，進一步起到刺激作用。
以直接給老百姓發錢的形式進行「現金補貼」，也具備與數位人民幣相結合的空間。「現金補貼」需處理好兩個問題，一是我們到底有多少錢可以發，攤到人頭上有沒有實際效果，如果每人發五十元、一百元，對月收入三千元的群體來說，並不會改變他們的消費習慣，不敢花錢的人還是不會多消費；也不會顯著提升他們的消費需求，老百姓買不起的東西依然不會去買。如果補貼到個人手中的錢並不多，核心任務是要想辦法讓拿到錢的人把錢花出去。二是在有十四億人口的國家發起「現金補貼」，其政治考量和某些小國、城邦、城市不一樣。實際上，直接發錢這類僅是「授人以魚」的行為，政治效果往往大於經濟效果，有正面的政治效果當然好，但我們現在更需要實打實的經濟效果，難點在於二者實現平衡。
綜合以上，如果開展「現金補貼」，一定是根據不同集體的實際情況具體分析和決策的，經濟困難程度整體大一些、手頭可用工具相對少一些的地方，可以考慮去做。在蛋糕大小有限的情況下，引入數位人民幣平臺作為橋樑，有條件使用數位人民幣的群體少拿點錢但多享受些依託平臺的消費優惠，刺激大家把錢花出去；沒條件使用數位人民幣的弱勢群體多拿些錢，如此即可更好的把政治、經濟和實際效果綜合、平衡起來。
總的來說，國家正要推廣數字人民幣，加之目前普及度還不高，推一把具備條件；用好數位人民幣，既可以憑藉新管道刺激消費，相較傳統平臺，還可以讓「現金補貼」更具操作性，讓「補貼的錢」和「常規的錢」使用率更高，不失為一種可以去研究和實施的辦法。
第二，滿足「後疫情時代」熱點需求，把百姓對健康的關注轉化為扎實有效的消費空間。
將大眾對健康的關注，轉化為對百姓生活和經濟發展都有正面實效的消費，絕不能是「搶藥」這類事，這不是正道，而是「杯水車薪」。自1月8日起，我國解除對新型冠狀病毒感染採取《中華人民共和國傳染病防治法》規定的甲類傳染病預防、控制措施，對新型冠狀病毒感染實施「乙類乙管」。防控措施調整意味著工作重心由防範全人群感染，轉移到保護重點人群、降低重症和死亡，我們需確保防控措施調整轉段的平穩有序。圍繞「平穩有序」，其實有很多工作可以開展。全民健康目標需要全民積極配合來實現，經過三年抗役，百姓越來越關注醫療、健康方面的投入。
但還是要強調，這種時候直接與防疫強相關的產業可以作為政府引導的「水準提升點」，但不能作為政府引導的「消費增長點」。水準提高會打開新市場，促進消費，這是自然的事，不需要政府去「打廣告」，政府面向大眾的宣傳引導一定要把話說清、說穩。有關企業要把好底線，不可發「國難財」「人難財」。
比如，快過年了，家家都要大掃除，家政行業又迎來了一年的高峰期。環境消毒過去少有問津，但現在如果商家可以把合法合規的服務專案拿給客戶看，一定會有相當人群願意去買一份清爽和「安心」。而且，可以做環境消毒的家政公司，也會讓老百姓在潛意識裡更放心的請回家。此類環境消毒與單位企業中開展的，由專業機構提供的環境消殺不是一回事，如果有關部門可以把相關規則、標準和資質範圍定合理，做好引導，是具備實施條件的。
再如，保險機構也有作為空間。現在甚至更早時候，各大保險公司的精算師們應該已經察覺並拿到可以用於計算的資料。像新冠疫情一般的大規模疫情出現的概率，比車禍、火災、失竊要低的多，但此類疫情一旦出現，波及面是極大的，圍繞於此的誤工、損失、藥物供給乃至傷亡，是否需要、可否開發專門的保險產品或服務。但此中要嚴格把握底線，絕不可希冀不義之財，謹防出現美西方保險金融行業的「毛病」，產品設計要實用。光明磊落、細緻入微的為老百姓扛風險、真保險，也是提升中國保險行業在群眾眼中的形象，在世界範圍內的競爭力、話語權、代表性的好機會。
以上舉的是兩個具體例子，而僅此兩條不足改變大局，但各行各業、各口各群，都有相關動作空間。中國這麼大，產業這麼多，都可以在「視窗期」發揮作用，積流成河則效果可觀。
第三，大產業中那些經費相對寬裕的企業，要轉變思想、突破「博弈困境」、強化維護市場的意識，力爭在「視窗期」重塑市場格局。
一些情況下，老百姓不願意花錢，是因為市場缺乏維護，但需求並沒有消失，購買力也沒有消失。維護市場是有成本的，市場之所以缺乏維護，是因為之前花錢維護市場的主體，或是花不起、或是不願再花這筆錢。在一段相對短的時間內，那些「不願再花錢」而非「花不起錢」的企業，具有做工作的空間，溝通很重要。
我們通過一個例子說明市場維護對消費的影響。汽車產業是很大、很重要的戰略產業。老百姓去4s店買車，很少有按官方定價提車的，總要談些優惠，當然還有少部分品牌、車型還要加價。不管優惠還是加價，如果對其進行調整，在形勢好的時候是「調利潤」，在形勢緊的時候是「調成本」。4s店可以控制「一輛車」但無法控制「一批車」的實際售價，「批量」調整靠廠家。這部分錢，就是廠家對市場維護的投入之一。關於市場維護的投入，廠家會綜合考慮利潤、成本、保持市場穩定等因素進行決定，但現在多了一環：如果對形勢的判定是「要盡其可能的存錢」，就會減少對市場維護的投入，消費者的感受就會非常不好。基於購買力的消費是分組的，在豐田4s店感受不好的顧客會去本田和日產再逛逛，但很少會踏入賓利店；基於形勢的判斷也是分組的，如果豐田決定要存錢，本田和日產也不會想花錢。這雖不會導致消費消失，需要車總要買；但會導致消費滯後，對短期視窗來說，「滯後」就是「減少」，我們現在關注的，就是相對短時期內的經濟刺激舉措。
過去三年的態勢讓很多企業很困難，手頭不寬裕，甚至入不敷出。這為那些實際日子還不錯的企業帶來一個博弈困境：因為一些企業、行業不似往日景氣，所以市場整體看起來是不似往日景氣的，導致更多行業的更多企業即便手裡有錢，也不敢花錢去維護市場。大家都不投入和維護市場，市場就會進一步萎縮，形成惡性循環。然而，過去三年中，很多大產業中的強勢企業是一直在賺錢，一直在發展的，對其來說，是否投入維護市場，歸根結底是信心和理念的問題。
解決關鍵在於中國各行各業的「比亞迪」們、「北京賓士」們，以及思想壁壘的突破。民族企業、手裡還有錢的企業，要帶頭打破自身所處行業的「博弈困境」，這並非做公益，而是抓機會。因為「中國市場的需求一直都在」「該買的東西還是要買」，老百姓在睜大眼睛看誰能站出來——這種時候誰站出來大家就會買誰。當同行都在背誦西方經濟「聖經」，市場「看似疲弱」的時候，正是重塑市場格局的時機。對市場的維護將切實轉化為百姓的消費，轉化為採取行動的企業的利潤，可以讓積極作為的企業，在恢復常態後的中國經濟版圖中佔據「有利地形」。中國政府與這些企業進行有效溝通，是可以期待實質變化與效果的。
第四，重視小微企業，強化消費者間的「內迴圈」。
小微企業在經濟保衛戰、攻堅戰中，最直接的承擔著經濟氣候的影響和「保大家」的責任。它們的價值不只是通過稅收計算的，它們是促進社會穩定的關鍵一環——一個小店的背後是一個或幾個家庭的生計，和一片家庭的方便，「小老闆」們也要為孩子上學發愁、心裡時刻牽掛著「小店」的未來、念著家鄉老人的身體健康和三五個兄弟姐妹的工資收入。
小微企業本身也是消費者，它們的運轉會進一步促進消費者間的內迴圈。關心引領大企業、愛護指導小企業。對小微企業的支持工作要實、暖、細。要相信基層一線的求生欲望及與之相伴的活力，盡最大可能的鬆綁、解綁，在堅決把住規則底線的前提下，充分釋放一線的創造力，減輕小微企業的顧慮和負擔。特別是基層公職人員和組織，在大家日子都相對緊的時候，不要通過找小微企業的麻煩來刷「存在感」。
第五，宣傳引導要強化統籌，「國家隊」要指導民間「網紅」打出配合。
宣傳「國家隊」引導國民消費，核心不是勸老百姓「快花錢」，而是要堅持以各種適當方式勸大家不要「亂花錢」。宣傳國家隊要配合經濟工作，但要自始至終、永遠堅定的服務服從政治工作，而最大的政治是人心。市場經濟中，著急掙錢的人永遠不會少，勸大家花錢的話自有人去說，不必擔心量不夠，只需關注質和度。關於引導消費，宣傳「國家隊」要把黨和政府的政策導向說清楚、說生動，要始終和老百姓站在一起、講大家都能聽得進去的語言，時刻保持真情、共情，切忌加戲跟風，更不可被資本帶著跑。
在刺激消費的階段時局中，有關部門和平臺要對民間「網紅」做好引導，盯緊各領域正反兩個方向出格逾矩的人和事，及時處置圍繞消費出現的輿情熱點，避免輿論狂熱。在中國宣傳領域具有一定資源的民間組織和個人，現在是於公承擔社會責任、實現公益價值，於私實現新突破的時候。大家動起來，推薦為民的產品，宣導健康的生活，批判違法的行為，用行動漲「真粉」，讓世界看看中國「網紅」的精氣神。宣揚「喝酒消毒防新冠」來賣酒，終究是不如「飯前洗手保健康」「科學運動強體魄」的——群眾的目光是雪亮的，科學的檢驗是真實的，並將決定未來實效。
過去三年中，和世界其他國家相比，中國經濟的表現是穩健而突出的，但和自己比，疫情的確拖慢了我們的腳步。是否記得曾讓民族為之振奮的中國式現代化的波瀾壯闊！病毒改變不了歷史大河的流向，伴隨陰霾散去，很多我們想做的大事、要事，都將在近幾年中取得重要進展，讓我們先把眼前的經濟保衛戰打出彩。
作者白中石是香港大學機械工程理學碩士，內地機械工程師。文章僅屬作者意見，不代表香港01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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