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民多而生育少　焦慮的應該不只市民

論到退學潮及移民潮，特首李家超表示「似乎最壞的情況已經過去」。但從數據來說，最壞情況只怕還未來到。

官方沒有移民的統計數字。但翻查2020年2月以來香港居民在機場的出入境人次可見，市民移居海外的情況仍然持續。

上半年2.5萬人離港　累計走近30萬人

從圖一可見，新冠疫情爆發後，連續兩個月超過10萬香港人經機場淨入境，相信以留學生為主。2020年4月至6月期間，每個月仍然有大約1萬名香港居民淨入境。但自7月起，大部份時候機場均錄得淨出境人次。其中第一次高峰出現在2022年2月至3月，兩個月合計接近10萬人離港。同年12月出現另一次高峰，單月錄得超過10萬香港居民淨離境人次。

踏入2023年，淨出境的情況似乎有所緩和。今年首六個月中，1月、2月及4月皆錄得香港居民淨入境，但3月、5月及6月仍有介乎1.5萬至6.4萬淨出境人次，上半年累計2.5萬香港居民從機場離港。由2020年2月起計的淨出境香港居民更多達27.8萬。

淨移出超過36萬　遠超金融風暴加沙士

當然，誠如李家超所說，「香港經常經歷出出入入的情況」。從圖二可見，不計單程證移入，香港過去多年經常錄得淨移出。由1997年7月起計，第一波高峰發生在2001年至2003年，三年超過28萬人淨移出，當中約半是在「沙士」前後離開。

其後的淨移出主要與「雙非」有關。在叫停「雙非」之後，淨移出的人數明顯減少，2015年和2018年更錄得淨移入。直至2020年起，淨移出的人數再次大幅增加，三年加起來超過36萬人淨移出，規模超過廿年前的那一波高峰。而且去年仍然接近12萬人離港，難言已有回落跡象。

自然增長正變負　未見跡象拾正軌

從機場淨出境人數和統計處人口估計可見，這三年移民人數應該約30萬。更重要的是，留下來的人亦未見得對香港前景有信心。

從圖三可見，香港自1997年以來的人口自然增長（出生多於死亡）趨勢在2020年戛然而止。2020年下半年起，香港死亡人數多於出生，數字更在一直擴大。將自然變動及淨遷移加起來，香港過去只曾在「沙士」前後經歷為期一年的人口萎縮，今次跌在負數區卻已經至少三年，2023年上半年亦應該無法重回正數。

首四月僅1.1萬嬰　未如結婚般復常

圖四包括了每個月的出生人數。撇除「雙非」造成的高峰不計，本港每月通常4千多人出生，但數字在2020年明顯減少。今年首四個月加起來只得約1.1萬人出生，仍然未有回升趨勢。

與此同時，相信由於防疫政策結束，婚姻登記的數字在最近半年明顯回升，接近追回疫情前的水平。兩個數字此消彼長，造就了連續至少半年婚姻登記高於出生數字的情況，為過去26年首見。

十個香港人也沒有四個下一代

若看總和生育率，亦即是每1000名女性生育多少嬰孩，前一個低位是「沙士」那年的901，在叫停「雙非」之後是1124。但數字在2020年斷崖式下跌，不但破了1000關口，至去年更跌至701的新低。若以一男一女組織家庭為基礎推算，相當於十個香港人加起來也沒有四個下一代。

從20歲以下的人數可見，最近三年0至4歲及5至9歲的人口顯著減少，人數分別累計少了21%和16%。若然生育率持續在1000以下，加上孩童隨父母移居外地，相信在未來幾年，10至14歲和15至19歲亦會同樣人口驟減。

移居外地抑或在港生育，香港人考慮的必然包括發展前景和生活質素。從以上幾組數據可見，生育數字在2018年、2019年已經逐漸走低，至2020年起更是連同移民情況一起急劇惡化。數字未有好轉跡象，反映社會的焦慮和不安仍有待回應。不論是經濟發展、社會環境或是政治氣氛，若然政府官員簡單地以為最壞的情況已經過去，工作的重點就是多作宣傳、說好故事，香港恐怕只得迎接更壞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