柬埔寨騙案｜什麼驅使人被騙？是貧窮啊！

近日愈來愈多網上消息，指台灣民眾赴柬埔寨工作後失蹤或被騙，事主大部分都因受高薪誘使赴柬埔寨工作，及後發現被詐騙而遭人口販賣，期間被禁錮、暴力對待、性侵，更有人發布活摘器官的傳聞。傳媒披露多個詐騙集團於幕後操作，而且勢力遍及柬埔寨、泰國及緬甸等中南半島國家。

近年台灣年青人出外打工愈來愈普及，當中早已夾雜了不少在外被騙的故事。數年前，台灣人流行到澳洲及紐西蘭等地方工作旅行，當時就屢屢有新聞報導台灣人到當地被騙的案件，包括被強迫無薪勞動，以及被迫當妓女賣淫等。例如2015年8月澳洲布里斯本警方就破獲了一宗台灣人奴隸屋案，共救出58名被強迫無薪工作的台灣人。然而台灣如今還是爆出柬埔寨騙案，成因值得我們思考。

台灣人往外找尋發展機會

台灣年青人赴外地工作近年愈來愈普遍，按台灣當局的統計，在2019年爆發新冠疫情前有73.9萬台灣人赴外地工作（包括內地），佔台灣的勞動人口接近6.2%，即使新冠爆發後的2020年數字減少至50.1萬，但仍佔總勞動人口近4.2%。相較之下，香港在2016年的人口普查顯示只有約3.0%的勞動人口在外地工作（包括內地），而在新冠後的2021年人口普查則更大幅減少至1.3%。

台灣人往外地找尋機會，可以分成內部的「推力」及外部的「拉力」。就內部的推力而言，近年台灣經濟長期欠缺實際發展，年青一代在島內欠缺發展機會，自然更願意赴外地工作「淘金」。以2020年的數據為例，台灣人的收入中位數折合約為11,000港幣（下同折合港幣），畢業生收入中位數更只有約7300元。外部的拉力則是其他地區相對吸引的收入，近者包括內地、日本，遠者有如東南亞、澳紐、甚至美國，有不少台灣人為了追求更好的發展機會，便嘗試到鄰近發展較好的地區工作。

雖然台灣物價比較低，但這仍不足以彌補收入的差距。例如以比較物價常用較簡單的「巨無霸指數」而言，台灣的巨無霸售價是香港的92%，但收入中位數卻只有六成（香港2020年為18,400元）。而且，在消費全球化的情況下，台灣人要購買如iPhone等國際品牌或是到外國旅行便無可避免要與外地物價和收入直接比較，這容易令台灣人的收入顯得捉襟見肘。

台灣人非特別易受騙

台灣人出外工作的機會較多，相應遇到騙案的機會率也上升。詐騙集團沒有什麼理由會針對台灣人作欺詐，我們也不認為台灣人特別笨而易上當受騙，尤其是台灣人出外工作受騙已非首次。但台灣內部的「推力」太大令年輕人離鄉別井的機會成本相對較低，也使詐騙集團很容易便能包裝出一個具有很大「拉力」的詐騙陷阱。

近日台媒引述消息就指，販賣人口的詐騙集團一般針對30歲以下有學貸的年青人，例如一個在緬甸名為「KK園區」，其常用的詐騙手法是提供約26,000元的月薪及包食宿引誘台人到外地當客服。這些條件對台灣年青人而言可能已是三四倍的薪金，具有相當大的吸引力。同樣的條件換在香港，便很難吸引到多少人。

當然，詐騙集團可以不斷提高詐騙套餐的待遇，令其對香港人也更有吸引力，反正它們並不需要真正付出薪金。然而，詐騙愈是誇張，便愈會引人懷疑，能成功的機會便愈低。如果有詐騙集團在香港開出在柬埔寨工作的客服崗位能達十萬月薪，雖然很具吸引力，但正常人也不會輕易相信。事實上，香港也有類似的騙案，但入境處今年至今只接獲了17宗港人家屬求助，當中12人已從東南亞安全回港，只屬於個別案例。

有論者將台灣人被騙比喻為晚清中國人「被賣豬仔」至國外做苦工。被騙的人不是笨，但生活迫人，在家鄉甚至會餓死，只能無奈鋌而走險。台灣的情況並沒有晚清這麼差，但假如在本地能找到合理回報的工作，又怎會有這麼多台灣年輕人冒着被騙的風險也要出外工作呢？這也難怪周三（17日）台灣國民黨召開記者會回應台人被騙事件，就直指台灣人成海外詐騙集團的「肥羊」，昤因為年輕人在低薪結構下追夢無望，只能往海外發展。香港雖然暫時沒有相關的問題，但我們也應記着，經濟不進則退，假如香港人對未來日漸失去希望，將來成為「肥羊」的可能就是香港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