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疫與經濟是對立或是辯證？

國務院本周三（25日）召開了全國穩住經濟大盤電視電話會議，國務院副總理韓正負責主持會議，總理李克強則發表了重要講話，而省、市、縣、區各級負責人均受邀參加。內地媒體以每個單位平均有50人參與估計，這個會議可能有超過10萬個地方官員參與，可謂內地近來一次最廣泛參與的經濟會議。

根據官方通稿，李克強在會議上坦承今年3月以來經濟上的困難比2020年疫情嚴重衝擊時還大，並強調在疫情防控同時要保民生、保就業，確保第二季經濟實現合理增長及失業率下降。會議同時強調要中央和地區同時發揮積極作用，提醒地方官員要因地制宜地挖掘自身政策潛力以完成經濟任務。

會議未有重大驚喜

從有限的公開資訊看，這次大盤電視電話會議雖然動員人數甚眾，但內容基本上只是重複近來中央的政策方向，未有如一些人所預期般宣布額外重要訊息。例如，最近有傳言中央為了扭轉極度悲觀的經濟預期，會推出超越常規的政策刺激，這似乎未見於這次會議的內容上。

與此同時，外界同樣甚至更關心的問題其實是疫情防控。當下內地經濟最困難的問題很可能並非經濟刺激本身，而是對於疫情防控有極為悲觀的預期。然而，會議只是重複了中央既要做好疫情防控又要穩經濟的講法，並沒有具體放寬防控標準。要同時做好疫情防控及穩經濟工作固然沒錯，但從上海封城近兩個月，以至於北京的分區嚴格封控都反映了難以兩全其美，人們預期內地如果繼續之前那種「動態清零」政策，各大城市未來一段很長時間都很可能要反複地封控。而一旦封控起來，不管政府再如何推出穩經濟措施也好，也難以阻止經濟繼續下行。

網路上流傳一份李克強的講話全文，雖未知是否可靠，但未有在以上兩點上具體著墨。因此，與其說這個會議旨於公布什麼重大政策，更像是中央向地方官員直接陳述任務比較合適。這也難怪市場並未對這會議積極回應。

防疫與經濟

這個會議也側面地反映了，當下治理最大的難題是如何能在防疫與經濟兩方面取得平衡。在執行上，負責防疫的官員固然希望能從嚴防疫，避免出現問題時被追究責任。但負責經濟的官員卻萬分希望能放寬防疫政策，為經濟活動提供良好預期。現實上，防疫與經濟兩個問題是不能割裂處理，兩者到底是此消彼長的對立關係抑或相輔相成的辯證關係，成為了最大的治理難題。

也因此，不談防疫上的改變，而只是強調穩經濟，其實並不現實。相反地，不討論經濟上的可行性，只一味強調從嚴防疫，也難以為繼。政府內的決策部門雖然各有所司，但在面對真正重大問題時，絕不能閉門造車各走各路，而是要基於現實需求互相協調並取得政策平衡。

當下內地討論有關於是否繼續「動態清零」的討論愈來愈多，其實既有「動態」二字，便說明了中央也不是要不惜一切地盲目清零，而希望防疫與經濟兩者都要做好。包括香港在內，各地政府都要謹慎地回應社會看法，努力找尋到實際的平衡點，防疫同時改善經濟預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