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國反對派領袖中毒　為何普京被指有嫌疑？

俄羅斯反對派領袖納瓦爾尼（Alexei Navalny）懷疑遭下毒，被送往柏林治療後，德國醫生為其驗出膽鹼酯酶抑制劑，與日前俄羅斯衛生官員的檢驗結果不同，總理默克爾及外相馬斯隨即要求俄羅斯當局徹查事件。與俄羅斯相關的懷疑毒害事件再次發生，或於歐俄之間引發另一場外交漩渦。

早於2006年，前KGB間諜利特維年科（Alexander Litvinenko）便於倫敦遭人下毒身亡，英國高等法院調查後表示普京很可能為幕後主使。2018年前流亡英國的俄國間諜克里帕爾（Sergei Skripal）及其女尤利婭（Yulia Skripal）亦遭下毒而險些喪命，亦一度引起英俄外交風波。

這次懷疑遭毒害的納瓦爾尼為現時俄國最著名的反對派領袖。其能言善辯、不畏強權，直刺俄國貪污腐敗的裙帶權貴階級，因而在國內聲名大噪。早在2011年國家杜馬選舉，納瓦爾尼直斥普京的統一俄羅斯黨選舉舞弊，為「騙子和小偷」，並號召國人上街，更引發全國示威潮，納瓦爾尼本人亦因此被捕，捲入多宗案件被判監三年。2016年納瓦爾尼宣佈競選總統，卻遭選管會以曾犯詐騙案而DQ，漸有「普京頭號政敵」之稱號。

普京的內憂外患？

正因為納瓦爾尼如此背景，是次雖未有證據證明此為克宮所為，亦已有人猜測會否為普京以下毒對付政敵。一方面，俄國西鄰亦正發生一場反政府浪潮，與普京關係密切的白羅斯總統盧卡申科（Alexander Lukashenko）面臨下台壓力。而俄羅斯又臨近地方選舉，納瓦爾尼中毒時正身處西伯利亞托木斯克（Tomsk）為獨立候選人拉票。而俄羅斯遠東城市伯力（Khabarovsk）因當區地方民選首長富高（Sergei Furgal）上月初被中央政府拘捕，連續多周爆發示威，近日更出現聲援白羅斯及要求普京下台的口號，莫斯科、聖彼得堡也有零星示威聲援伯力。

普京自上台後不斷中央集權，更一度曾取消地方首長直選，改為由普京親自委任，結果引發當地強烈不滿，普京不得不於納瓦爾尼2011年杜馬選舉後號召全國大規模反政府示威後，翌年部局恢復地方直選以平息民憤。2018年海參崴所在的濱海邊疆區地選，執政統俄黨候選人塔拉先科（Andrei Tarasenko）點票99%時，仍落後俄共伊先科（Andrei Ischenko）1.8萬票，餘下的二萬張選票卻由塔拉先科全取。最終統俄黨雖奇蹟逆轉勝，卻已嚴重打擊普京在當地的威信。

歐洲國家再跟普京碰頭

遠東地區長期與數千公里外的莫斯科關係疏離，已是結構性的長年問題。普京集權中央令政策及資源嚴重向以歐俄傾斜，遠東地區長期投資不足、基建落後、產業蕭條、勞動人口不斷外流，貧富懸殊越發嚴重，亦令當地人民對莫斯科不滿。2018年反對派自由民主黨的富高當選伯力邊疆區首長，普京為懲罰當地選民更將該大行政區首府遷往海參崴，令中央地方關係更趨對抗。月前的全國修憲公投，不論是伯力抑或納瓦爾尼中毒前拉票的托木斯克，投票率皆僅得四成左右，遠低於全國平均的68%。

當然月前普京為繼續執政鋪路的修憲公投，全國平均尚有近七成之高。撇除反對派學者2,200萬問題選票的推算，以及西方賄選、重複投票等諸多指控，官方結果顯示有5,600萬人投下贊成票，佔全國1.4億人口的相當部份。普京在國內的民望雖不復當年勇，但要複製白羅斯全國反政府示威潮似乎並不容易。然而普京環顧四方，西有白羅斯天翻地覆，東有伯力民憤未平，中部又有納瓦爾尼穿梭拉票，自然有聲音揣測俄羅斯總統普京恐懼此會引起骨牌效應，危及自己政權的穩定，因而先下手對付反對派。歐俄關係近年已經轉差，此次德國等西方國家再度跟普京碰頭，未知會否釀成新一場外交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