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檢討財政　卻缺「特」「馬」魄力

立法會星期三（2月12日）辯論「全面檢視特區政府資源運用，優化財政結構」議員議案，財經事務及庫務局局長許正宇表示政府正落實一套全面的財政整合計劃，透過控制開支增長、增加收入和發行政府債券，力求數年內讓政府回復收支平衡。其中，他提到政府繼續推行公務員編制零增長，以及推行「資源效率優化計劃」，每年節省經常開支百分之一。惟正所謂「沒有比較沒有傷害」，放眼太平洋對岸的特朗普政府雷厲風行檢討政府資源運用，香港可謂望塵莫及。

特朗普以「你被開除（You're fired）」見稱，但第一屆總統任期內聯邦政府人手還是由281萬稍微增長至288萬。他今屆找來領導「政府效率部（DOGE）」的馬斯克在精簡人手方面有過之而無不及，收購社交媒體Twitter後就曾大幅裁減了八成員工。現在「特」「馬」上台才半個多月，已經向美國國際開發署（USAID）、聯邦調查局、中央情報局等部門開刀，逾六萬聯邦公務員被「勸退」，佔總人數百分之三。這場「大勸退潮」持續下去，最終會否如兩人所揚言般裁減聯邦政府一成人手，相信已沒有人能夠低估。

特朗普已減六萬人手　克林頓曾裁逾一成

事實上，即使「特」「馬」裁走一成人手，也不算非常希奇。克林頓在任八年，就曾經把聯邦政府人手由309萬大幅裁至275萬，相當於減了一成二。不但如此，克林頓上台前美國政府財政預算為2900億美元赤字，並且預計到2000年赤字將擴大至4550億美元，但結果是聯邦政府自1998年起連年錄得財政盈餘，為美國半世紀來首次。克林頓任期最後一年的預算盈餘不但多達2300億美元，更是美國政府其後至今最後一次錄得盈餘，由小布殊、奧巴馬、特朗普到拜登無一不是赤字預算。

在宏觀環境方面，克林頓執政的九十年代正值冷戰結束，美國因為「和平紅利」而減少國防預算，又乘貿易全球化的東風，經濟增長可觀。但徒有時勢不足成事，沒有人能否認克林頓任命由副總統戈爾領導的全國績效評估小組，制定三百多項措施以推動聯邦政府「運作更好、成本更低」。他們發現政府浪費了不少人手在微觀管理而沒有實質作用，並透過改革解決層級官僚的問題。節流同時，他沒有犧牲對教育、醫療、社會福利等的投入，而是上調個人所得稅的最高稅階及公司稅以替政府開源。

只談凍薪零增長　如何精簡程序提升效率？

克林頓卸任後的就是歷史——美國自九一一起對外連年征戰，聯邦政府重回赤字預算，國債廿多年間由5萬億滾雪球般增加至36萬億美元，現在再沒有人提出債務可以如何還清。特朗普加上馬斯克會否為聯邦政府扭虧為盈是美國人的事，值得我們關心的是香港在檢視政府資源運用的時候，有沒有優化財政結構的方案。尚且不說像美國般大幅精簡政府人手多達一成，我們的官員仍然只能承諾公務員編制不會高於2021年水平，這是因為香港政府肯定不存在層級官僚問題，抑或是我們欠了一個像馬斯克般的角色，提出如何精簡工作程序以及提升效率？

在立法會提出「檢視特區政府資源運用」動議的會計界議員黃俊碩甚至反對公務員減薪以削減公共開支，反而耗費心思在增加泊車咪錶收費。誠如社會福利界的狄志遠所說，政府部門出現空缺仍能維持服務，證明編制本身有檢討空間，龐大的預算赤字正好提供契機推動體制改革。選舉委員會的管浩鳴也認同精簡公務員編制、架構和晉升階梯，刪減不需要的崗位，以及嚴控公營機構高層的薪酬開支。凡此建議涉及的都是結構改革，而非編制「繼續」零增長或者是一時之凍薪可及。惟局長許正宇在總結發言時只表示會要求不同部門「再審視其資源分配和工作先後優次」，叫社會如何對公共財政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