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隱3年復出即頂流 無數人模仿全失敗 李子柒何以無人能替代?

撰文:外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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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3年又4個月,李子柒終於復出,歸來依然是頂流。

12日下午,她用兩條長視頻,一幅漆器作品、一座竹子建造的花園房子,宣告歸來。甚至在13日的蜀錦影片中,表演了一段鋼琴彈唱。

時隔3年4個月終復出 友人揭李子柒已改名 點圖了解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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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YouTube上,英語、西語、日語、韓語、阿拉伯語……世界各地的網友都激動地歡迎她回來:

「看到你和奶奶一切安好,我流下了欣慰的眼淚。」
「全世界都在為你的回歸感到高興,沒有任何爭吵和歧視,你值得一個諾貝爾和平獎。」
「媽媽和我都很喜歡你,可惜現在媽媽不在了,她一定也會很高興。我會繼續看著你,祝你好運。」

35歲的李子柒,依然平靜淡然,她坐在鄉村的竹椅上,接受了新華社採訪,首次透露過去3年遠離大眾視線的生活。

睡覺,把之前剪片子熬的夜都補了回來,終於有時間照顧奶奶,帶她出去多走走。

她並沒閒下來,而是去了20多個省,拜訪了100多位非遺傳承人和文化工作者,明確了接下來的工作方向。她說,復出也是1個多月前自己才臨時決定的。

原本是想等現在做的事有了結果,再展示給大家,但老看到說我復出的新聞,怕大家猜測擔心,就把這兩條內容剪出來發了。

在李子柒缺位的3年裡,網路上湧現出無數她的模仿者,試圖接過傳統文化慢生活的流量,但大都無功而返。甚至,出現了許多不同風格的頭部網紅,取代她的流量地位。事實上,別說取代,能安然自保的都寥寥無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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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3年也像一面鏡子。李子柒依然是那個身形瘦小、十足幹練的模樣。但精神上,她已經進入了下一個Level,享受做非遺手工匠人的快樂,過眼前的慢生活,和這個焦慮的社交網絡完全不用在同一條線上。她的歸來,似乎在宣告高度內卷的網紅時代,該終結了。

復出首作非遺漆器 「臉過敏腫成電視機」

昨天下午四點半,李子柒的這條大漆影片全網路上線。14分鐘的視頻,還是熟悉的畫面風格,熟悉的配樂、節奏,田野裡的鳥兒、小狗、烏龜,人間煙火,田園牧歌。1年的春去冬來間,李子柒精心翻新了一件老木櫃,用中國傳統非遺匠藝將它打造成「雕漆隱花」的漆器。

爬樹取膠,製漆,雕刻,上漆,揩清……身形瘦弱的李子柒,不緊不慢地一步步打磨這件作品。直到影片最後,拉著奶奶倒數3秒開燈,光線照射在星光遍布的漆面和麒麟上,那一刻的感動同樣是熟悉的味道,一種李子柒式的「大功告成」。

她透露,這條影片的辛苦其實遠遠超乎自己的預料。在第一次割漆回家後,就因為過敏臉腫成了電視機,舅舅和助理也都過敏了,身上腫癢難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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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令她難受的是,這件作品第一次成型後,竟然失敗了,麒麟完全沒有金燦燦的效果。她打電話給漆器老師,想到這幾個月夥伴們吃的苦,忍不住大哭。

老師等我哭完安慰我,說自己做漆50年過敏了50年,而這樣的失敗在老師傅裡也很常見,要敬畏失敗,不要放棄。

最後,重拾精神的李子柒又花了三個月時間,把後半段步驟重新做了一次。終於達成如今影片中的動人效果。這期影片最後,李子柒留了一個八秒的長鏡頭,她和奶奶在窗口看著漫天飛雪。

我當時就想,這樣的日子真好,想長一點,再長一點。

漆器影片半個多小時後,新的驚喜接踵而至。李子柒又更新了一則用柴房改造衣帽間的影片。她在配文中寫道:

很多年以前,就想有一個屬於自己的衣帽間。我想要它是坐落在森林裡的,周圍有花海,還可以躺在衣帽間的沙發上看星星……

當有人問她,這幾年是不是存了很多存貨?李子柒回答說,的確還有許多內容還在剪,請大家再等等。

在停更的3年多時間裡,李子柒的粉絲量並沒有減少,甚至有些平台如YouTube還不降反增,3年裡漲了500萬老外粉。這次突然復出,抖音、微博和快手3個平台上,更是一夜漲粉383.5萬,這樣的盛況,可能只會在李子柒身上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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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統文化像垂暮老人 要讓他變得更年輕

以往人們印像中,李子柒除了手工藝,更多內容是關於傳統食物製作。而重新歸來的李子柒,顯然更明確在自己未來的新身份上,做個幫助非遺文化傳承、傳播的人。李子柒說,在停更的這段時間裡,自己拜訪了許多非遺文化傳承人,學到了不少老手藝。

被遺忘不是壞事,我有了更多時間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沒人打擾……以前去拜訪這些手藝人就是為了學技能,現在有更多時間聽他們講故事。明白了傳統文化不僅是高大上的標籤,更多是煙火尋常。

2018年為了拍藍印花布,她到江蘇南通拜訪藍印花布傳人、80歲的王振興。當時她得知,王振興的兒孫們雖然學過這門技藝,但為了生計都另尋他路。今年再去南通,見到王振興,老人卻開心地拉著她看新染的布和產品,「特別時尚,符合年輕人審美,原來都是孫女幫他做的設計」。李子柒明白了,這就是傳統文化創新發展的意義,手藝要跟上時代潮流、融入生活場景,來參與的人才會越來越多。自己之後就一直在考慮,能為這些老手藝做些什麼。

這些傳統文化就像垂暮老人,歷經遙遠歲月,不斷回望,想找到屬於他們的一點價值。我們自媒體的參與,能讓這位老人再被看見和喜歡,這需要整個社會參與,只有我一個人是做不到的。

她並不抵觸越來越多的視頻博主模仿她的風格和內容,因為在她看來「獨樹一幟」並不重要,她反而想讓更多的人朝著這個方向前進,讓傳統文化這位「老人」變得年輕起來。

李子柒說,接下來她還會從智慧財產權保護方面,幫助手藝人解決更實際的問題,也促進更多年輕自媒體創作者參與。老手藝藝人教授年輕人技藝,年輕創作者教手藝人融入網路。

繼續做自己喜歡的事,被認可,有價值,還能賺到錢,那就很幸福了。

與MCN糾紛已了結 斷更期間多次「被復出」

李子柒的停更延續3年多,一度引發許多猜測。 2021年7月14日,「柴米油鹽醬醋茶」系列最後一期發布後,她就進入漫長的停更狀態。1個月後,她在微博上發了一段「資本好手段」的控訴,讓她與當時所屬MCN機構微念的矛盾徹底浮出水面。李子柒認為,在影片爆紅後,包括李子柒螺螄粉等「李子柒品牌」和淘寶店相關收入都歸屬了微念,自己仍然只能靠視訊分紅收益,產品賺再多錢也與她本人無關。這場官司最終在2022年12月底落幕,雙方在法院調解下以和解告終。

值得一提的是,在官司結束後的這一年多時間裡,李子柒其實有過多次被外界視為將回歸的信號,但她並沒有貿然復出,在這樣急功近利的大環境下,可見很有耐心。她說那年春節,跟著奶奶去逛街,遇到一個賣涼粉的嬢嬢。嬢嬢跟她說,你看這是我拍的涼粉視頻,有很多人看,因為這些視頻,會大老遠跑來吃我的涼粉,買辣椒油。這讓她開始反思,社群媒體速度太快了,這是一個特別適合做文化傳播的年代,是要繼續按照老路子走下去,還是往前做一些新的東西?

去年9月,李子柒罕見在一個公開影片中,作為推廣大使為中國農民豐收節月台宣傳,號召更多年輕人加入到鄉村振興的事業中來。東源木活字印刷術傳承人王法萬也透露,今年3月曾問子柒何時更新,她說今年的工作重點就是「做文化非遺相關內容」。

2018年,李子柒找到王法萬拜師,到溫州學習3個月,發布了一期木活字視頻,在油管上收看量高達1200萬。到了今年10月,學習強國平台發布影片《「熊貓姊姊」李子柒邀您參加「強國熊貓週(2024)」》,影片中,李子柒以「熊貓姊姊」的身份現身,邀請大家參與「強國熊貓週」活動。雖然這段時間沒有作品更新,但這些也證明了,無論是民間粉絲還是主流語境,李子柒依然有著極強的影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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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出賽道3年 歸來還是只有李子柒

2016年李子柒走紅,當時帶起了「田園牧歌」的影片風格,自成一派。很快,國內就湧現了大量走相似風格的影片部落客。在停更的三年內,李子柒主動將這條賽道拱手讓出,網友們也迫不及待尋找「代餐」。滇西小哥、張同學、彭傳明,甚至轉戰短片領域的李亞鵬,都試圖分割這波流量。甚至在海外,也有一些亞裔部落客想在YouTube上渾水摸魚,一位「越南山寨李子柒」就像素級逐幀復刻她的畫面,在國內被嘲上熱搜。尤其在這個越來越趨向於碎片化的快餐短視頻環境中,這些試圖慢下來的視頻博主,都漸漸因為內容枯竭和大同小異被淡忘了。

不過李子柒似乎是個例外,從2016年影片爆火開始,她就以這樣「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風格著稱。如果你翻看她7年前,那些「用葡萄皮做衣服」「用鮮花做胭脂」的爆款視頻,再和剛剛更新的「雕漆隱花」做對比,會發現從拍攝、製作手法上並沒有太大差別,就像是同一時期的作品。

在她缺位的這三年時間裡,我們眼前的網路世界不斷在流量的催動下進化、內卷。販賣焦慮、製造對立成了常規套路,傳統文化變成了流量工具,無數人在尋找下一個內容風口,生怕自己「變」得不夠快。或許也因如此,「不變」的李子柒對這個時代來說更顯珍貴,她的內容更無可取代。

用1年多時間來製作一件漆器,打造一間小屋,這樣的時間成本,奢侈到令所有同行羨慕。這背後的過程,足以被切成幾十條日更的切片短視頻,李子柒卻只把最好的集中在14分鐘裡呈現,這也是一種當下罕見的奢侈。

李子柒這次坦言,目前還沒有明確的商業化規劃,之後的更新時間可能也不會太固定,要先忙完手上的事情再說。

發自內心感謝大家對我一路來的支持和關注,我本來是個自卑、懦弱的人,大家無條件的愛讓我更自信,知道自己值得被愛,一步步變成今天更好的我。現在有了更高的目標,我會盡自己所能。

非遺文化是一座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寶庫,頂流李子柒,不再執著於網紅的標籤,更堅定地擁抱匠人和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