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鞍華自嘲未能適應荷里活生活:「佢哋請我食飯餐餐都係沙律!」

撰文:王誦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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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婦協昨日在香港演藝學院舉行《與許鞍華對談》影藝座談會。席上,許導演與在場觀眾分享她約40年的影藝工作點滴,以及對電影的個人看法。雖然許導演屢獲殊榮,但同樣也曾經歷人生低潮,亦與吳宇森及周潤發一樣,踏足荷里活,奈何因文化差異,未能適應。自從事電影工作以來,當中有一事令許導演仍耿耿於懷,惟她指因為當時沒有做好,令如今的電影制度沒有得到改變。

許鞍華昨日獲香港婦協邀請出席影藝座談會。(葉志明 攝)

許鞍華導演在1979年開始拍攝首部電影作品《瘋劫》,轉眼間,已經在香港電影圈奮鬥了約40年。她打趣指自己並非因爲拍得好而獲邀,而是可以拍得這麼長,當別人都退休時,仍堅持拍攝,此話隨即引來全場大笑。

許導演雖指自己不擅長說話,但分享時卻滔滔不絕,十分謙虛。(葉志明攝)

許鞍華電影四大階段

1979年​首次接觸電影

她首次拍攝電影是在1979年,在此之前,她拍了四年電視,電視畫面是較四方的,惟電影是長方形,所以取景上完全與電視不同,需要時間適應。另一方面,拍電視節目是同步錄音,但電影是配音的。「那時候好多演員是北方人,而且邵氏拍好多武打片」,所以全部都是配音。許導還讚嘆︰「我完全不知道什麼是配音,完全不知道他們對口型對得咁叻,準確度達百分之九十」。

電視與電影另一問題就是要控制節奏。許導指︰「那時不太懂得何謂電影節奏」,她還指拍攝如《瘋劫》類型的驚慄片時可以學習,還即席教路︰「如果有個大特寫,跟得夠長,突然有聲或事情令他回頭,已經好驚」。她還提到另一「驚典」《撞到正》,原來當時這部又驚又笑的鬼片,正是蕭芳芳的想法。

《瘋劫》劇照。

最倒霉的十年

一帆風順後,許導自言陷入一段長達十年的「最倒霉時期」,惟當時卻是香港電影的黃金時代。因為連續拍攝幾部電影,在沒有休息和汲取養份下,根本儲不到足夠的生活經驗去開拍新作。許導憶述之前警察會帶她去冚『魚蛋檔』、上法庭,所以印象非常深刻。「當時拍寫實電影或電視時,需要做詳盡資料收集。可是拍久了,便開始『滑啞』。」

《女人四十》劇照。

荷里活趣聞

縱是倒霉的十年,但期間都拍了好多電影,惟遭人話係滑鐵盧。回想當初為何不轉行,許導搬出發哥《英雄本色》的金句︰「喺邊度跌低,就喺邊度爬番起身。」另外,就是因為一個字「懶」,一直堅持至另一經典《女人四十》,霉氣才盡消。

其實許導在1996年時,有機會到荷里活發展,惟她表示有3大理由令她拒絕︰「請我食飯餐餐都食沙律、又要講英文,又唔准食煙。有次跟荷里活團隊開會,一點煙全場人都黑面,可能當年加州的餐廳不准吸煙吧!」再者當時跟她拍住上的韓國製片突然退出,在不願意一個人工作下,多次推卻接拍荷里活電影。雖然邀請許導的製片曾獲奧斯卡獎,但種種原因下,她始終未能適應荷里活生活。

許鞍華導演指因為當時沒有做好,令如今的電影制度沒有得到改變,最令她後悔。(葉志明攝)

合拍片階段遺憾冇改變制度

許導曾在90年代在內地拍攝,於2003年再進入內地,惟面對純粹國內投資的電影時「好唔慣」。因為國內需要較恭敬,投資者會在創作上,甚至用哪個演員上都給予意見。惟她後悔當時沒有改變電影制度,令香港電影發展不佳。「最大問題是成果不公平,因當時武打替身工作太危險,又沒有人願意擔保,這是靠他們的拼博和血淚換取今天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