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獸刑警》在混亂中拍出最佳電影　陳慶嘉︰即時創作係最坦誠

做電影創作，「最佳電影」都應該是最想得到的獎項。今屆香港電影金像獎的最佳電影《樹大招風》，劇本歷時5年創作，成為它實至名歸的基石。1998年的《野獸刑警》，由陳慶嘉、陳嘉上做編劇，陳嘉上及林超賢執導，當年上畫後被影評人讚到極致，每一幕都似刻意營造細心量度，才可成為最佳電影。但今天陳慶嘉憶述創作這部最佳電影，每一步都是急就將，每一下都是錯摸，偏偏又錯出格調來。所以話創作，從來都唔會有公式可循。攝影︰梁碧玲

戲服不連戲，「就度一場戲讓它變得合理」

作為「MM2新晉導演計劃」的評審嘉賓，當然想問問他一部最佳電影到底是怎樣煉成的，心目中的答案離不開是劇本要寫到第八、第十稿，拍攝時要有完整劇本等老生常談。驚訝地，陳慶嘉的答案是一句︰「好離譜！」

他所指的「好離譜」，是直頭開拍前一日，都未有完整劇本，不是第一日冇，而是往後的日子都冇，過程不單止即度即拍，甚至要在現場飛紙仔即改。「我們可以到開拍前一日，一個分場都未有，完全是一路寫一路拍。每晚就只知道明天會有甚麼場景，有甚麼演員，然後就同林超賢陳嘉上一齊度，一路拍一路組織起個故事。」聽到都覺得匪夷所思，但原來不是冇試過，而且是經常試。「以前在電視台拍處境劇，都是早一晚度，第二朝便拍，所以完全冇擔心過會接合不來。」

冇擔心過，但不等於冇發生，其中有場戲是講黃秋生的，拍攝時不知A和B會接合一起，到拍完便知大鑊，所以眼前要解決的是如何令黃秋生可以合理地換衫。「於是我們立即加了場浴室沖涼戲，沖完涼換件衫是好合情合理吧。我們還在這場浴室戲就加入一些感情線，結果單是這場戲就被影評讚到不得了，神來之筆一樣。」

賣橋都是一種演出

第一關過了，就要打Final Boss︰成套戲的主題。「套戲最想拍出幾位主角對正義與罪惡的看法，但去到最後剩餘兩、三日戲份，陳嘉上才問︰『我們好似未拍喎！』」左思右盼，都想不到怎樣可以流暢地將主旨放進劇情內。諗到走到無路一刻，陳慶嘉突然拋出一句︰「都去到咁，不如叫3個主角兜口兜面對住鏡頭講啦！」戲言一句，陳嘉上聽進耳卻突然上電般︰「你唔好大我呀！我真係會咁拍！」結果不知是真的大不到他，還是已經冇路可退，最後的確加了3位主角各自講述一段點解做警察？如何睇正義和罰惡等主旨。又是一個無心插柳，被影評稱讚拍出一種個人風格！「成個創作過程好得意，亂中有序。」陳慶嘉說。

陳慶嘉認為這種創作方式雖然急趕，但卻是最真，最坦誠的。「你度出的對白要立即拍，根本冇時間去修飾，結果正正將當時我們三個對社會及前途的感受，完整地透過角色把口說出來，有時太多時間太多考慮，反而欠了這份率真。」雖然這是一次成功的經驗，但若果今日有位新人跟你說︰我沒有劇本的，我去到現場便拍給你看。作為成功的過來人又能接受嗎？「你要講我知你個故事是甚麼，只要能說服我，能感動我，就算我看不到劇本都會讓你開拍。其實賣橋都是一種演出，只要你賣橋時說得肉緊動聽，很多時這份感覺都會成功呈現在電影上。我近年都學會了睇人不睇字，你寫幾多字給我都冇用，如果你說出來時不能感動我，去到片場你都未必拍到出來。」最後陳慶嘉寄語大家，創作故事有個實淨的框架就夠，去到片場隨時可以修改和捉感覺，不要俾自己太多規範，放膽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