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時高壓才能開發好遊戲？

作者：三鶚智

《The Witcher》系列的開發商 CD Projekt RED 廣受玩家愛戴，但這間波蘭公司在 Glassdoor 等求職情報網站卻獲得新舊員工的大量負評，甚至影響了玩家對新作的信心。近日該公司發表公開信回應，表示：「並非所有人都能適應我們做遊戲的方法。」

(封面圖片：《The Witcher 3: Wild Hunt》宣傳圖片)

工時長壓力大的熱廚房

Glassdoor 是一個讓員工匿名評價顧主的網站，並附有求職資訊，是外國不少人求職前的參考網站。在近幾個月， CD Projekt Red (下稱 CDPR) 的頁面上出現的評價多為負面，不滿的地方包括工資過低、壓力大、工時過長、管理不善，也有人批評決策程序混亂，令團隊白白浪費了工作成果，甚至令部分工作半途而廢。

即使有人給予正面評價，大都同樣表示工作極其忙碌，管理人員定下不切實際的任務限時，令開發人員幾乎沒有喘息的時間，因而造成沉重的工作壓力。其中一位留下正面評價的人指出，即使優良的工作成果令他獲得極大滿足感，但為了維持生活品質，最終亦只好離開 CDPR。

我加班我驕傲

這些評價令外界懷疑 CDPR 內部士氣低落，特別是其新作《Cyberpunk 2077》音訊全無，難免令人擔憂內部的不滿情緒會影響開發進度。CDPR 的其中一位創辦人 Marcin Iwinski 和工作室的負責人 Adam Badowski 在 Twitter 上發表公開信，表示的確有部分員工在公司擴充期間離職，但在過去兩年，開發團隊總人數實質上翻了一倍，達400多人，而且還會繼續聘請更多員工。

二人又提到開發《The Witcher》系列的辛酸史。他們用了5年開發初代《The Witcher》；為了開發第二部，他們設計了一個遊戲引擎；在之後的第三部更初次嘗試開放世界。他們認為許多 CDPR 的遊戲在開發之初都困難重重，甚至被視為「不可能」，製作這些作品需要大量信心、投入和開發精神。過程猶如「重新發明齒輪」一樣艱苦，而且不能輕易滿足，要精益求精，才能創造更好的遊戲，對得起玩家的荷包。

二人在信中表示，「並非所有人都能適應我們做遊戲的方法。」簡單一點來說便是：「這就是 CDPR 的工作模式，我們引以為傲，你受不了的話，可以走。」

沉迷超時工作的遊戲業

然而 CDPR 的工作情況並不是遊戲行業中的特例，根據國際遊戲開發者協會 (IGDA) 2014年在美國展開的調查，近8成的遊戲開發者曾經超時工作，而在忙碌的開發期，更有38%的人每週工作50-69小時。儘管不少受訪者認為超時工作的情況難以忍受，但亦有一半人表示超時工作在其職場中被視為正常工作的一部分。

根據 The Guardian 於2015年的報導，一名 Rockstar 的前員工表示夜班工作太艱辛，他每週工作6天，由晚上8點一直做到早上8點，一星期72小時，每日不斷為《Grand Theft Auto》測試，好幾個月見不到太陽。而當他表示不滿時，卻被告知「你可以選擇當電話接線生 (另謀高就)」。

報導亦指出，不少遊戲業界人士把「加班」等同「熱情」──如果想開發更好的遊戲，便應當投入更多的時間。年輕開發者年青力壯，願意為了工作透支身體，連資深開發者也會比拼誰的 OT 時間更長，大家都沉迷於超時工作中。追求正常工時的人不是離去，便是被取代。

不加班的開發者

CDPR 以驚人的毅力開發出《The Witcher》系列，創出許多遊戲的新格局，當然令人敬佩，但超時工作是最有效的模式嗎？還是因為沒有嘗試其他方法？

Polygon 曾為開發《Don't Starve》系列的 Klei Entertainment 作專題報導，提到該公司實施方便僱員照顧家庭的政策，他們堅決反對加班的英雄主義，透過小心規劃，避免在多餘的項目中浪費勞動力，建立出自己的一套公司文化。雖然他們沒有每週工作80小時，但其遊戲的成功卻無庸置疑，《Don't Starve》在推出一年內便賣出超過100萬套。CDPR 是很多玩家心目中的英雄，為業界樹立了典範，我們當然也期望他們在工作環境及福利方面建立榜樣，畢竟遊戲再好，玩家也不希望買回來的是一款血汗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