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驚未】艾未未建黑房監控觀眾：中國的臉孔追蹤準確度是 150%
《糖果屋》是格林兄弟最經典的童話故事之一，主角Hansel和Gretel被繼母遺棄到森林，但沿路放置的石頭和麵包屑卻令他們可以找到回家的路。
而近日艾未未在紐約參與了一場名為《Hansel and Gretel》（糖果屋）的展覽，名字借用了這個童話故事，不過當中為觀眾記錄痕跡的不是石頭，而是安裝在搖控無人機上的監視鏡頭。
無人機監視、熱能探測 人人逃不過的臉孔追蹤
上星期，中國藝術家艾未未與瑞士建築師Jacques Herzog和Pierre de Meuron，在紐約第七軍團槍械庫（Park Avenue Armory），聯手合作了一場名為《Hansel and Gretel》的展覽。與多數於槍械庫舉辦的活動很不相同，這場展覽的入口設於旁邊的一條又暗又狹窄的走廊，而不是正門。
觀眾沿通道進入一個五萬呎的大禮堂，當雙眼逐漸習慣黑暗的環境才發現展龐中並沒有什麼令人感覺是藝術品的展品，只有地板上一些影像和紅線，還有在頭上飛行的無人機。無人機上的監視鏡頭將觀眾的即時影像拍下，然後在地板上播映。聰明的觀眾或許很快便察覺，這個展覽與「監視」有關。然而這始終也只是展覽，監視又如何？不少觀眾起初只是「動手動腳」，嘗試讓影像模仿自己，後來又開始拿出手機拍照，甚至攤在地上與自己的即時影像合照，相當享受「被監視」的過程。不過也有人刻意避開鏡頭，但無人機卻像能辨識體溫一樣追蹤他們。
正當觀眾以為展覽完結，準備離開現場才看到出口上的標示寫着「你要看展覽的第二部分嗎？」。沿着建築物一直走到槍械庫的正門，觀眾進入另一個模仿監視站的展廳，裏面放着的iPad指示他們先自照，程式會在資料庫與在「展覽前半部」拍下的影像配對，然後找出數分鐘前在忘我地自拍、攤在地上的觀眾。除了能看見自己的影像，透過牆上的小孔，他們更可直接看到剛才的黑暗空間中所發生的事，也就是另一班在自拍的觀眾。
人面影像泛濫 「老大哥看着你」
被拍下的影像不只會在展覽中的iPad上播放，無論在展覽的入口、長走廊間、展覽第一部份，以及離開第一部分的位置，也同時會在YouTube直播。根據槍械庫表示，於該場地舉辦的所有節目也有攝影免責聲明。就如平日用的智能手機程式，大部分人在安裝時也不會細心閱讀聲明後才按「同意」，個人私隱無意間被收集。而今次展覽所收集的人臉影像和數據亦會於未來成為艾未未的創作素材。
策展人Tom Eccles表示，展覽的靈感早於數年前成形，當時艾未未仍未在中國受到實際的監視和禁止出境，當時又曾與Jacques Herzog和Pierre de Meuron在「鳥巢」國家體育館的工程計劃中合作。而諷刺的是，這個對「老大哥看着你」的想像後來真實地發生在藝術家身上。「中國的臉孔追蹤準確度是 150%……」艾未未認為，在人面影像泛濫的時代，不同方式的監控不斷進行，各人也有其被監控的經歷。
《Hansel and Gretel》所批判的或許是在警察社會下無處不在的「監控」和「臉孔追蹤」，不過更像在批判人類在科技發展和社交媒體下的活動習性。然而這些行為早已成為社會常態，看過展覽你或會對監控和個人私穩有所反思，不過真的會改變嗎？比起個人私穩，自拍打卡似乎仍比較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