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是龐克精神? 本地樂隊落club演出 共唱「害蟲」
說起Punk(龐克),不少人會聯想起一種叛逆的造型風格——鑲有排釘的皮褸、皮靴、網襪、鼻環、破爛的牛仔褲,甚至是稱為「雞冠頭」的 Mohawk或染得五顏六色的頭髮;亦有人會想起一群像70年代的英國樂團Sex Pistols般充滿破壞性的年輕搖滾樂手,他們反社會、反建設、反傳統,甚至給人「自我」、「粗暴」、「憤怒」等印象。 這些標籤或許只是大眾對Punk片面的想法甚至誤解。
Post-Punk(後龐克)與Punk的意識形態相似,只是音樂和表達方式上有所不同,前者表達情感的方式不如後者直接,音樂質感更豐富。身為本地後龐克樂隊David Boring的主音,劉靜認為,「當一個人視某些事情為Punk,然後堅持那份精神,那人就是Punk」。而對她來說,那份精神就是「在既有的系統中找出荒謬的事情去挑戰」。
以蟲為題——三種不同的龐克聲音
劉靜、Blythe和Jack都是本地音樂人,分別為樂隊David Boring、murmur及Ex-Punishment的成員。Ex-Punishment的前身為The Yours,相信不少喜愛Shoegaze(瞪鞋搖滾)和Post-Punk的樂迷都必定有聽過。三人本身是好朋友,某次談笑間無意發現各自的樂隊都有以「害蟲」或「蟲」為題的歌曲,繼而開始構思合作的機會,最後決定以「虫 虫 虫」為名舉行音樂會。 Ex-Punishment的《SVSS》是「Spider v.s. Scorpion」的縮寫,意即「蜘蛛對蝎子」;murmur的《Church of St. Roach》和 《Rat Race》兩曲都是圍繞與「害蟲」有關的主題;而David Boring新歌 《Men》則以「蚊」為中文名,帶出「眨低自己、眨低人類、眨低社會、自嘲」的意念 。
David Boring的成員中有建築師和工程師,亦有從事金融業的,而其中一位更是數月前各大傳媒不斷報導並成功高票當選的醫學界選委。面對批評為「偽Punk」,劉靜卻認為Punk是一份「忠於自己視為Punk的事情」的精神 ,而對她來說那就是「在既有的系統中找出荒謬的事情去挑戰」。她亦不會因自己和成員的職業或作為中產人士而感到羞恥,「如果不想30歲死,社會就要具備完善的醫療制度;若要房屋可以住人,便要有專業的建築師及工程師」。對她來說,建設社會的「建制」是必須的,有份參與的同時又能表達制度中的荒謬,批評時便會來得更有說服力,而非仇富但又想做有錢人,更不是要反對社會上一切。
時代不同,Punk的意識形態亦有所不同,「現在人人都用iPhone、八達通、搭地鐵、去百佳購物⋯⋯很難做到如聖人一樣。」她認為Post-Punk 很適合香港,並不是因為年輕人的憤怒和一股熱血,而是社會和生活帶來有壓抑,透過音樂去描寫那些「快要撕裂」的狀態。劉靜坦言「Punk」是David Boring最喜歡的用語之一,但通常都只會用來調侃對方:「Jason好punk喎」。
Ex-Punishment的其中兩位成員是時裝公司內的賣手和設計師,本身亦對時裝設計非常了解。他們的衣着造型風格強烈,經常被視為Hipster或潮人,與Punk予人的感覺大相徑庭。然而Jack卻直言不少人對Punk存有誤解,卻會為人「扣帽子」,將別人分類為「Punk」和「不Punk」。而Punk不一定要沒有禮貌和具破壞性,亦不是在演出中「整爛嘢」和「整損自己」,它可以純祽是一種生活方式或對事情的看法。工作環境、日常生活和身邊的事物都為他們帶來創作靈感和意念。
Blythe認為murmur一直都在探索一種能夠表達他們的音樂方式,可以是Shoegaze或者迷幻,但Punk的定義卻十分模糊,它不如普遍的音樂類型般有一種容易辨別的音樂特質,「難道murmur的歌節奏比以前快,就變成了一隊Punk Band?」。對她來說,Punk或許只是一些與「忠於自己」、「自由」、「感受到不同人和事制肘」等字詞有關的態度,但卻不會標籤自己或他人,她深信每一隊樂隊所表達的都各有獨特之處。
演出場地——如私人派對場所
雖然三隊樂隊過去多次合作,David Boring更曾與The Yours到日本進行巡演,然而自The Yours改名為Ex-Punishment後,三隊樂團未有再次同台演出的機會。兩年後的首次演出由樂隊成員親自策劃,場地方面選擇了三人經常party的聚會地點Premium Sofa Club。位於上環的Premium Sofa Club平日為電子音樂派對場所,Blythe笑言場地佈置十分「濫情」, 豹紋的梳化、大紅燈籠等等都帶給人奇怪的感覺。Jack尤其喜愛那種「地下」的氣氛,相信除了適合 House(浩室音樂)和Techno(高科技舞曲) 等,更加能夠容納他們三隊樂隊的表演風格。場地佈滿各式各樣的梳化,但到場人數通常不多,劉靜每次都猶如去了私人派對場所,甚至有「一種如八九年代紐約的 underground fetish club(地下虐戀派對)的感覺」。
由於Premium Sofa Club過去多為電子音樂場地,要搞band show有一定困難,整個過程就如策劃街頭的「遊擊演出」 一樣,樂隊成員要一手一腳為各個細節做好準備。過去多次舉辦「遊擊演出」的骨幹成員亦有幫忙,例如樂隊意色樓的鼓手Zams不但為他們給予策劃上的意見及提供音響和技術上的支援,當日亦會以Zamsee的DJ(唱片騎師)身份與其他DJ於凌晨一時後演出,當中包括王若迷、黃力行及PAT。
獨立誌——音樂外的呈現
音樂會的策劃以外,過去三隊樂隊在音樂創作、MV拍攝 、設計、宣傳等各方面都盡量親力親為,務求真正做到「自己想做的事」,避免創作上染有其他人的色彩。「親手做出來的效果不一定完美,但那種raw味(原始的感覺)卻帶來另一種魅力」劉靜說。
Jack認為三隊樂隊共同策劃一場演出是難得的機會,所以更希望音樂會的每一方面都可以更加有趣。成員起初考慮製作七吋黑膠唱片或give-away CD,惟時間有限又認為做法未夠獨特,後來卻有一個突如其來的想法:「將平日喜歡的裝置和事物『炒埋一碟』,做一本zine(獨立誌)」。 三人用了聖誕節前後的兩個晚上,將各種圖像和文字剪貼成3本zine,當日入場的觀眾亦可以帶走三款複印本。臨近演出,成員以「like it’s your last day on earth」作口號,以海報形式將zine的內容發佈於活動專頁上,一方面帶出劉靜個人對「末世」的想法,另一方面又能為「虫 虫 虫」倒數。
虫 虫 虫 = David Boring x murmur x Ex-Punishment
日期:2月18日 9:30 pm
地點:上環文咸東街128號Premium Sofa Club
https://www.facebook.com/events/3133928423890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