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典好生活（上）：設計可以尖銳 也可以人人有份
瑞典宜家家居（IKEA）創辦人坎普拉德（Ingvar Kamprad）上月底逝世，他讓大眾化的家品設計風行全球。
當大家忙着回顧這品牌各種劃時代的創新意念時，我卻想起位於瑞典小鎮Älmhult（品牌發源地 ／總部）的IKEA Museum，故事由傳統瑞典家居開始說起，一面介紹不同時代的北歐家居模樣，一面回顧坎普拉德的生平，傳統廚房到現代開放設計，簡約、實用、平等和親民等都是北歐的文化價值，讓我好奇到底什麼才是北歐設計的源頭？
我在瑞典首都斯德哥爾摩的藝術館、北歐博物館和IKEA Museum中，發現了一些有趣的藏品，讓我們可以從瑞典的生活、工藝、設計和社會歷史，了解當中影響當代生活的價值觀念。
撰文：Ire Tsui（獨立藝術、設計生活編輯）
瑞典給大眾的普遍印象是森林、肉丸和IKEA，還有最近開始流行的瑞典語「Lagom」 ，意指「just the right amount」，即是「剛剛好」、「恰如其分」的意思。斯德哥爾摩是瑞典的政治、文化、經濟中心，主城由14個島嶼和一個半島、合共70多座橋聯繫成整體，故有「北歐威尼斯」之稱。城內約有100座博物館和名勝，更是擁有全球數目最多博物館的城市之一。自2016年起，瑞典推行國立博物館全民免費入場，從歷史、建築、藝術、設計、文化到科學，都有質素不錯的博物館可供參觀，包括現代美術藝術館Moderna Museet和建築設計館ArkDes。
前衛藝術 ／設計 是為了探討社會
Moderna Museet位於Skeppsholmen島嶼，距離中央火車站約15分鐘路程。如果冬天沒有下雨或下雪的話，步行前往沿途，是體驗城內中古建築極美的方法之一。Moderna Museet自1960年代起於全球當代藝術界擔當起重要角色，藏品包括杜尚（Duchamp）、畢卡索（Picasso）、馬蒂斯（Henri Matisse）、賈科莫．巴拉（Giacomo Balla）、喬治．德．基里訶（Giorgio de Chirico）等多國藝術大師的作品；於1968年更為Andy Warhol舉辦首次歐洲個展。館內還有不少20至21世紀的瑞典藝術家作品，例如Öyvind Fahlström、Vera Nilsson、Siri Derkert、Dick Bengtsson。喜歡前衛偏鋒藝術品的人，還可以找到不少重要卻鮮為人知的藝術家，如瑞典女畫家Hilma Af Klint（1862年－1944年）。她於100年前以抽象畫風創作，以符號、幾何圖像尋找靈性、看不見的感知和未來視像，在19世紀來說是非常大膽的嘗試。館外的雕塑園，亦齊集歐美名家如Alexander Calder、 Jean Tinguely、Dan Graham等人的作品。
Moderna Museet由建築師Rafael Moneo設計，展館另一端正是國立建築和設計博物館ArkDes。此館以建築藏品著稱，餐廳Cafe Blom是當地人熱愛聚餐的地方，提供有機瑞典自助午餐，菜單包括海鮮熱燴、紅菜頭湯、沙律和麵包等，夏天時幾乎全廳滿座，冬天則是另一種令人安心的寧靜氣氛。圖書館開放給市民使用，每星期二、三提供研究查詢服務。
我最喜歡的，卻是去年10月初開幕、意圖挑戰社會平等議題的設計展《Norm Form》。展覽由產品設計師Karin Ehrnberger、建築師Camilla Andersson和時裝設計師Maja Gunn三人聯合策展，選出54位設計師 ／創作人作品，呈現過去十年來，瑞典設計師嘗試打破設計講求實用、功能的傳統角色，以生活物件和裝置呈現，介入社會兩性、權力、多元性等議題，引導觀者思考社會上習以為常的潛規則。例如，普遍為淺肉色的裸色（Nude）衣飾，忽視了如棕、黑色調膚色等不同種族人口的需要，有可能會帶來歧視；設計師利用產品設計的語言，製作不同具爭議性的話題物件，如將主流代表男性的電鑽與代表女性的煮攪拌棒組件對換，變成詢問平權議題的物件。其餘展品還包括與女性婦科椅相對照、專為男士性器官驗身而設計的醫療椅、家暴房屋模型和All Ages外套等……旁邊還有一年一度的薑餅屋設計展，反傳統地找來專業設計師、餅師、12歲以下兒童參加，無論是專業或業餘，都可以一展身手！更設公眾投票，讓大家選出最心儀的作品。在這裏設計可以走得尖銳，也可以很老少咸宜，人人有份。
本文原載於第99期《香港01》周報，原題為《瑞典好生活 從民藝到平民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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