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探秘】熱愛花式跳水和高爾夫 一點也不文靜的宋朝人
新冠肺炎疫情(COVID-19)讓全球體育賽事大停擺,不僅運動員,普通民眾都被迫只能待在家中,難以進行戶外運動。如何在居家隔離的防疫期間又能持續鍛鍊身體,成為這陣子的熱門話題。
「今人」雖然現在只能蜷縮在家,何妨探究一下古人是如何運動的?傳統山水畫、書法、陶瓷等文化藝術欣欣向榮,以及被認為推行「重文輕武」的國策,使宋代一直被視作積弱不振的時期,不過,宋朝並未因政治上壓抑武人而停止體育的發展,反而衍生出熱鬧豐富的體育活動。
當代「鋼管舞」的前身:爬杆
宋代由於商業發達、坊市合一,因此城市內有不少娛樂場所,如勾欄、瓦肆等新興表演場地,這些場地也會舉行如爬杆、水鞦韆等休閒活動。爬杆為百戲(中國古代民間表演藝術的泛稱)的其中一種,古稱「緣竿」。《東京夢華錄》載:「殿前兩幡竿,高數十丈(宋代一丈約307釐米)。左側京城所,右側修內司,搭材分佔,上竿呈藝解。或杆尖立橫木,列於其上,裝神鬼,吐煙火,甚危險駭人」,在地上固定杆子後,表演者爬上杆子,在空中做出各種優美又難度甚高的特技動作,可謂古代的「鋼管舞」。
《夢梁錄》也有收錄一條與爬杆有關的記載:「方竿尖直,上有盤,立金雞,銜紅幡,上書『皇帝萬歲』,盤底以紅彩索懸於四角,令四紅巾百戲人爭先沿索而上,先得者直金雞崧呼謝恩」,為了奪得金雞,各個百戲表演者爭先爬上竿頂,非常熱鬧。宋代詩人楊萬里(1127-1206年)也寫詩記錄:「猛士緣竿亦壯哉,踏空舞闊四徘同。一聲白雨摧花鼓,十二竿頭總下來」,描述爬杆者在竿子上的驚險表演。
跳水與鞦韆相結合:水鞦韆
宋代還有一項特殊的水上運動,名為水鞦韆。《東京夢華錄》載:「又有兩畫船,上立秋千,船尾百戲人上竿,左右軍院虞候監教鼓笛相和。又一人上蹴鞦韆,將平架,筋斗擲身入水,謂之水鞦韆」,以現代眼光來看,這項運動是把花式跳水與盪鞦韆結合起來的水上運動。其運動方式,主要在船頭放置鞦韆,在盪鞦韆時一旁有鼓樂伴奏,當鞦韆擺到與頂架橫木同高時,人就直接從鞦韆上翻跟斗躍入水中。由於水鞦韆的起跳處並非固定的跳板,而是在空中不停擺蕩的鞦韆板,因此起跳時機比現代跳水還要困難與危險。
水鞦韆,最早見於五代十國前蜀(907-925年)的花蕊夫人徐氏(約883-926年)《宮詞》:「內人稀見水鞦韆,爭擘珠簾殿帳前」,由於水鞦韆在當時並不普及,就連在皇宮中也不是那麼輕易得見,因此一旦聽說有人在玩水鞦韆,宮女們便爭先恐後地拉開珠簾,爭相觀看。
水鞦韆是難度極大的跳水表演,在宋代時固定於每年三月二十日舉行。起初水鞦韆主要是皇室觀賞的表演節目,而非競技比賽,不過隨著參加水鞦韆表演的團體逐漸增加,加上表演結束後宋徽宗(1082-1135年)還會賞賜優秀的表演者,使這項活動變成專業的運動項目,甚至有水鞦韆選手的培養,還專門出版刊物向民眾普及水鞦韆運動的常識。
水鞦韆可說是傳統盪鞦韆革新後的產物,而鞦韆流行到宋朝時,已是專屬婦女的體育活動,無論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還是一般平民婦女,每到寒食節都會爭相去盪鞦韆。宋代詩人陸游(1125—1210年)《西湖春遊》描寫了西湖寒食節春景:「清明後,上巳前,千紅百紫爭妖姘。鼕鼕鼓聲鞠場邊,鞦韆一蹴如登仙」,在空中來回擺盪的鞦韆,彷佛一跳就能像仙人般飛舞。
宋代高爾夫:捶丸
宋代還有出現一項被稱作「捶丸」的擊球類運動,這是從唐代的步打球(徒步以杖擊球的運動,除了不騎馬外,與馬球大致相似)演變而來,玩法類似高爾夫。主要在場地內設置若干洞穴,參賽者輪流使用球杖擊球,只要球掉入的洞穴最多,誰就贏得比賽。與其他球類運動相比,捶丸的活動量小,因此十分適合婦女兒童遊玩。2002年,山東省泰安市岱廟出土了一幅宋代捶丸石刻圖,圖中有位面代笑容的孩童手揮球棒,彷佛沉迷捶丸運動。
儘管過去總認為宋代缺乏開疆擴土的武功,但憑藉繁榮的經濟社會環境,為宋朝體育活動提供了相當大的發展空間,許多在唐代流行的運動項目,如蹴鞠、角抵等,在宋代時還是百姓的最愛。不過於宋代大為流行的水鞦韆,在宋室南渡後,規模與聲勢皆不如從前,亦會讓不少民眾感到靖康之變北宋亡國的傷感與惆悵,使其逐漸退出歷史舞台,水鞦韆表演遂於宋代之後逐漸絕迹,今人也只能憑著出土的文獻或壁畫,來追憶昔日大宋的體育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