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歲潮州女返鄉下帶一群大媽做針織揾錢爆紅 性感比堅尼都織到

撰文: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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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廣東潮汕的一個普通村莊裏,有一群神秘的阿姨,整天聚在一起鈎毛線,樣式都超時髦。組織這一切的女生,名叫香蕉,今年33歲,潮汕本地人。

編輯:冉天姿、宋爽 編按:倪楚嬌(一条)

2014年,她大學畢業時,發現家裏的鈎針廠面臨破產,傳統的手藝,被機器全面取代了。於是,她選擇回到老家,想用自己的設計,和爸爸媽媽,以及一起失業的同村阿姨,一起創業搞錢。

她的設計,融入性別、情緒問題、傳統文化的思考,深受大家的喜愛。

在廣東潮汕的一個普通村莊裏,有一群神秘的阿姨,整天聚在一起鈎毛線,樣式都超時髦。組織這一切的女生,名叫香蕉。(一条授權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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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前往潮州拜訪她,很好奇未婚未育,物慾極低,與父母同住、同工作,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

大學畢業回潮州 我帶全村退休阿姨織毛線

(以下是香蕉的自述。)

我叫香蕉,今年32歲(受訪時年齡),來自廣東潮州,在家鄉和家人一起做鈎織10年了。我家是開傳統鈎織手工廠的,從我出生到懂事期間,鈎織一直充滿我整個童年。鈎織是我們潮汕地區一種特色的手工藝,我們叫通花,左手捻着線,右手拿着鈎針,通過纏繞和拉鈎的方式去完成,有很多靈活多變的技法。

2014年,機器大量去代替複製這門工藝,我家工廠斷崖式地接不到單,面臨倒閉的風險。剛好那時我服裝設計畢業,我覺得可以做一些新的設計,來救活我家的鈎織廠。我家工廠的員工,基本上都是村裏的阿姨,她們都是看着我長大的。我去問她們,願不願意相信我。對這些阿姨來說,鈎織已經成為了她們熟悉的生活方式。拿個線,到處串門,幾個小姊妹待在一起,唱潮劇,聊天,非常放鬆。所以她們也都願意跟我接着做下去。

我們的團隊,下到30多歲新加入的姐姐,上到70多歲的阿姨,有的都跟了我們30年了。我一開始的很多做法,其實是很突破她們的認知的。例如以前的鈎織是二維的、平面的,我覺得這種美感很快就會被淘汰掉。所以我就改革,把它們變為了立體的。阿姨們需要打破常規的鈎織方式,這個磨合會比較久。

然後我設計了一些很誇張的耳環,或是露膚度比較高的衣服。阿姨們看到,一開始不理解,你要怎麼穿。尤其是媽媽,我媽媽是我的技術總顧問,她會幫我改,像是我設計的比堅尼,布料很少,她就想幫我多加一些布料。我就會親自試穿給她們看,她們就知道原來上身是這種效果,慢慢就接受了我的設計構思。

很多阿姨有三、四十年的鈎織經驗,她們也會跟我進行一些想法上碰撞。我有時候會「逼」她們自立,多想想,你為什麼這樣設計,想表達什麼,和她們多交流一點。透過鈎織去表達,一直是我的初衷,有時我們想到一個好玩的點,就會配合一起做。

很多潮汕阿姨一生都是奉獻給了家庭,很少有自己的時間。但鈎織時,她們會覺得這是從家庭跳脱出來的時間,可以透過這門手藝呈現自己的價值,賺到錢後,補貼家用也好,給孫子們買玩具也好,她們會很驕傲。

工作的時候,我會讓阿姨們鬆弛一點、開心一點。你把阿姨們逼得越緊的話,效率反而會降低,也更容易出錯。

她們也讓我學會了更鬆弛地去面對工作,不要那麼急,慢慢沉澱,水到渠成,你在慢的同時其實也在收穫。

我記得印像很深,有一天我去鈎花廠,看到一個阿姨在哭,說跟兒子發生了一些矛盾。她邊哭,手還是在動的,鈎着鈎着,傾訴完了,又笑嘻嘻了。最開始可能是我在打頭陣,但我也想讓阿姨們更有存在感。所以每當阿姨們鈎完一個作品,我就會請她們簽出自己的名字。有的阿姨甚至都不識字,但會去專門學自己的簽名。

有些阿姨的孫子,會幫奶奶簽名,做功課都沒有那麼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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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造了帶有乳房元素的鏡子 提醒自己要注意身體

一開始做鈎織的時候,我沒有任何啟動資金,因為爸媽也瀕臨破產了,所以我只能到全國各地去擺攤、參加創意市集,以我本人的形象,帶着我的產品去聯結不同的客人。那時候真的挺困難的。情人節、聖誕節、元旦,大家都很開心,但我是一個人拉着行李箱在地鐵上,趕各種集。全部家當也就3000塊(人民幣,下同),有一次掉了50塊錢,我都心痛了很久。

就這樣擺攤了一年半,轉機是發生在大理,也是一個創意市集,但我因為前一天喝斷片了,起不來,就讓我弟弟去幫忙。我睡到兩點多的時候,弟弟突然打電話給我,說姐快點過來,李亞鵬戴了我們的帽子,現在我們攤位爆火。我就立刻起牀化個妝,帶着宿醉去擺攤。就是這樣,慢慢開了第一家實體店,後來生活才好一點。

我的大學同學們,很多都衝着時尚產業去做,跑到北京、上海,想做自己的品牌。但我在大城市的狀態真的沒辦法放輕鬆。從大理離開後,也去過上海,但我實在無法適應。所以最後還是回到潮汕紮根,這裏是美食之都,旁邊就是大海,有很多大自然,温度適宜,節奏慢,關鍵是還有我的家人和阿姨們。

我的設計,靈感都來自於生活。例如我看電影、出去旅遊,把看到的畫面,或是搭配得很好的顏色,變成我的設計。

我不愛看那些統一再造的東西,更喜歡有當地特色的東西。在我所有的作品中,最喜歡的是《身體訊息》系列,我之前有段時間情緒崩潰,導致我的眼睛、乳腺都出現了問題。我覺得這樣不行,要重視起來,就花了一個月的時間去鈎織了《身體訊息》。加入了許多創意,例如耳環變成了發聲的玩具,還做了一面帶有乳房元素的鏡子,警告自己要隨時檢查身體的狀態。

《笑臉》系列是我們的招牌,可以點亮整體的穿搭。很多人會戴着它們「去班味」,戴着的人會很開心,看到的人也開心。《啤酒》系列,是我斷片第二天鈎出來的,真的喝太多了,太痛苦了。有一個笑臉,代表微醺的狀態。我會戴着它們去喝酒,時不時警示一下自己,不要喝太多。

在我的工作室裏,還有很多鈎織的藝術裝置。龐克財神牆,很有廣東特色。剛開工作室的時候,阿姨問我有沒有接過財神,我就去接了30尊。背景是彩虹的顏色和一些火的元素,都是一針一線鈎出來的。女巫椅子,之前網路上有個粉紅色頭髮女生被網暴的事件,那時候我覺得很氣憤,真的坐不住,就做了一把長滿刺的椅子。毛線樂園,牆面是我們手工鈎織的,裏面堆滿了毛線,我做裝置的時候就常常會在這裏面去設計。

耗時最長的,是一條20米的大龍,從想法到落地,花了半年時間,12個阿姨一起鈎針。它有很多部件,愛心的鱗片、鬍鬚、牙齒、龍珠……我先鈎好一個個小片,把配件分配給阿姨,每個阿姨選擇她擅長的、舒服的鈎織技藝,然後再把各個部件拼接起來。儘管一開始有很多困難,但我從來沒想過要放棄。我所有的決定都是一股腦根據當下的心情做的,我不會想太多,可以欣然接受當下的一些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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鈎織撫平了我所有負面情緒

我今年32歲,不談戀愛不結婚,我父母覺得需要有一個人陪我,但我真的太忙了,沒有時間談戀愛。奶奶、阿姨們會催婚,我就說我還想玩,不想讓婚姻束縛我。很多人說我外表是很時髦、很張揚外放的一個人,但我其實挺內向的,我講話也很笨。

我是一個土包子,不會去關注當下流行的元素,不追求任何名牌,連很多牌子的名字都不會唸。我只會選擇自己喜歡且舒服的東西,我會閉嘴,然後用眼睛去感受。

我8歲的時候就學會鈎織了。我很享受鈎織帶給我的沉浸的狀態,透過重複的動作,起針落針間,完全不會去想其他的東西,慢慢就把我所有的負面情緒撫平了。很多時候我都會隨身攜帶一條鈎針和毛線,去旅行也會帶着,它是一個記錄的方式,可以實現我的許多想法。正常情況下每天鈎織兩小時,沒有工作的時候,甚至會鈎8小時、10小時。

我從來沒有打過工,一直在做我喜歡的事。但也會有內耗的時候,我會花時間一個人待着,到山裏面睡覺,在海邊走一走,調整自己的狀態。連你自己都不看好自己的時候,負能量就會被你吸引過來。所以在創作的過程中,我一定會保證很開心的狀態。例如我想表達什麼,就會做一段時間的沉澱,收拾好心情再去鈎,我覺得所有的心情,都會在作品裏體現出來,大家是會感受得到的。

有一件事,我一直覺得很感動,就是有天,一位客人給我發了很長一段文章說:

謝謝你給我帶來了自信,以前我不敢懟臉自拍,現在戴了你的設計後,收穫了很多誇贊,變得自信了。

現在我全家人都在跟我一起做鈎織。和爸媽配合工作、互相磨合的時候,我會慢慢去了解他們每一個人。我發現每個人被照顧也好,被愛也好,都是去互相付出的過程。我和阿姨們的關係也像親人。我喜歡吃香蕉,香蕉成熟的時候,就會拿香蕉給我吃,還會送我自己種的菜。

我小時候,村裏的長輩會教晚輩鈎織,但現在他們會覺得小孩要以學業為重。所以我現在也會趁我有精力的時候,組織一些活動,讓年輕人接觸並喜歡上鈎織,不要忘記這門手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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