鴿派警隊二哥黃志雄 臨別寄語同袍:情理兼備 別做點火一方

撰文:林裕華
出版:更新:

香港經歷過雨傘運動及旺角騷亂,警民不時「棍拔傘張」。將於本周五退休的警隊「二哥」、副處長(行動)黃志雄,是雨傘運動期間,其中一位決策者。回顧79天的傘運,他坦言當時很傷心,難明「點解香港變成咁」,但對9.28施放催淚彈惹爭議,強調用催淚彈驅散人群可謂是國際標準,就算時光倒流,有需要都會施放。
從90年代帶隊到荃灣廣州樓,出動飛虎隊在槍林彈雨間剿匪,到回歸後,統領機動部隊、速龍小隊,在傘陣、磚頭橫飛的亂世中,出動胡椒噴霧、向天開槍與示威者周旋, 臨別警隊,他坦言警民關係相當重要,寄語同袍要情理兼備,但強調「不能『捱打』去維繫警民關係,也不要做『點火』一方」。

經過35年警務工作後,黃志雄將於本周五退休。(林裕華攝)

1981年,在理工學院放射學系畢業後,黃志雄旋即投考警隊見習督察,踏上其35載警途,由各區重案組探員、機場警區指揮官、機動部隊校長、助理處長,終在前年晉升至最後一個崗位副處長(行動),歷盡警隊由90年代初應付亡命悍匪,至回歸後主力處理大型示威。

90年代每日上班都是擔心,最希望「成隊人齊整收工」。
警務處副處長(行動)黃志雄
1992年廣州樓槍戰,當日負責調查的就是黃志雄。(亞視截圖)

90年代是擔心 傘運時是傷心

黃志雄坦言,兩段日子都有不同感受,如90年代初是「著避彈衣比汗衣多的日子」,「每次破門,都唔知下一刻會點。」印象最深,是1992年荃灣中心廣州樓槍戰,警隊當時出動「飛虎隊」與六名匪徒駁火,雖成功全數拘捕,但也有三名「飛虎」及四名探員受傷,當日調查該案的重案組主管就是黃志雄。他憶述,當年每天上班,都是擔心,最希望「成隊人齊整收工」。

92年帶隊成功剿匪後,他在93至95年調任警務處長私人助理,曾與首位華人警務處長李君夏,及其接班人許淇安兩位「一哥」共事,其後升任毒品調查科警司。20年後的今天,香港嚴重罪案大減,但大型遊行示威增。

20年前的警隊主力應對悍匪,如今卻常是處理大型示威。(亞視截圖及Getty images)
9.28當日見到金鐘大片馬路被佔,第一個感覺是很傷心,點解香港變成咁?
警務處副處長(行動)黃志雄

黃志雄07年任總警司時,出任機動部隊校長,09年升任助理處長(行動),期間經歷守護皇后碼頭抗爭、反高鐵包圍立法會集會等大型抗爭。前年雨傘運動更是回歸後為時最長、範圍最廣的一場社運,據悉,在79日的雨傘運動期間,他有三分二時間,在警察總部留宿,每隔四、五天,才返家一次。

黃志雄憶述,9.28當日,目睹金鐘大片馬路被佔,第一個感覺是很傷心,「點解香港變成咁?」,又指最初以為只是一、兩日,但後來一直這樣,不禁心想「到底幾時先完?」不過,他稱作為尊業警察,個人情緒要放一旁,當時職責是盡力恢復秩序。

9.28當日,警方的催淚彈由日間施放至入夜。(Getty images)

施放催淚彈前  警告可能會更充分

傘運最終維持79天,外界曾指9.28當日警方的催淚彈成為導火線。沒有前一哥曾偉雄的鷹派作風,算是警隊鴿派的他表示,明白到發射催淚彈爭議,理解到可能殃及無辜,但當時防線受嚴重衝擊,須用催淚彈驅散,且外地同樣曾採用,可謂國際標準,就算時光倒流,他強調有需要的話,都會採用催淚彈,「但施放之前,警告可能會更充分,廣播更清晰。」

水炮車的招標文件設計圖。(資料圖片)

慎研水炮車用途

他又指,事後一直在檢討,「到底下次邊種情況先可以用,或研究有無其他option(武器選擇)。」被問及俗稱「水炮車」的群眾管理車是否就是該「option」,他坦言是另一個選擇,又指希望明年七一前可付運到港,但也指關注韓國水炮車致示威者死亡的事件,故警方會慎研用途。

而家有同袍係覺得執法「無得傾」,但其實只要「做多少少」,就能令市民覺得窩心。
警務處副處長(行動)黃志雄

自特首梁振英上台後,社會運動便越趨激烈,但黃志雄拒評是否因梁振英而起。總結35年警務經驗,臨別之際,他寄語同袍要情理兼備,坦言現時有同袍是有所忽略,認為執法是「無得傾」,但其實只要同袍們「做多少少」,就能令市民感窩心,如有現職同袍執法時便是願「多走一步」,結果收到很多市民讚美信。不過,他強調情理兼備,也要不忘公事公辦,中立執法,如今年一月,法輪功的周年聚會曾收到炸彈恐嚇,但警方不會因任何政治立場而執法有所偏差,最終同樣拘捕5人歸案。

對於警民衝突屢次爆發,警隊的民望評分也長處紀律部隊的榜尾,黃志雄坦言現時社會趨向極端,警隊得不到社會某部分人信任,但也有不少市民支持警隊,強調警民關係是重要環節。不過他直指警隊不能「捱打」去維繫警民關係,同時也不要做「點火」一方,盡力和平解決衝突。

黃志雄檔案
年齡:57歲
加入警隊年份:1981
主要嘉許:警察榮譽獎章(2008)、警察卓越獎章(2014)
歷任職位:
1981年 加入警隊任督察
1993年 處長私人助理
1999年 借調保安局
2007年 機動部隊校長
2009年 助理處長(行動)
2013年 行動處處長
2014年 副處長(行動)
2016年 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