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智英案｜黎藉林榮基專訪谷反送中遊行　覺熾熱度不足再找彭定康

壹傳媒創辦人黎智英與《蘋果日報》3 間相關公司，被控「串謀勾結外國勢力」等罪，審訊今（19日）踏入第13天，前壹傳媒行政總裁張劍虹繼續作供，憶述黎於2019年4月曾指示他要找到當時已宣布流亡台灣的銅鑼灣書店前店長林榮基做訪問，希望藉此催谷更多市民參與「428反送中遊行」。當時在台公幹的張即找林作訪問，專訪翌日在《蘋果》頭版刊出。惟報道刊出後，黎覺得遊行氣氛仍不夠熾熱，並問張有何方法，張指黎之後向他發訊息，稱已找人權組織「香港監測」創辦人羅傑斯聯絡前港督彭定康作評論，張便再吩咐同事刊登相關內容。

張又指在2019年6月的大型遊行時，黎指示他製作反送中及三罷的長幡，準備派給遊行人士，後來因為有人自殺而未有派發。

同年7月，《蘋果》推出訂閱版，張劍虹稱，他向黎提意把部份手續費撥給抗爭者基金。而訂閱版推出後，5天內已有逾30萬登記。

訪問林榮基催谷428反送中遊行

案發時為《蘋果日報》社長的張劍虹供稱，2019年4月，黎發訊息指示張要訪問曾在內地被拘留的銅鑼灣書店前店長林榮基，希望藉此催谷同月28日的「428反送中遊行」，想呼籲更多市民參與。當時林已流亡台灣，黎表示已有林的獨家照片，只欠林的訪問，故吩咐正於台灣公幹的張在台找林訪問，因為這會較香港同事飛往台灣更快。

做頭條須有林的訪問

同一時間，黎向張發送一張訊息對話截圖，顯示一名廖姓港台攝影師與林榮基之間的對話。廖在對話中引述黎的話：「廖兄，我們會用林榮基的新聞催谷廿八號大遊行，但要做頭條必須有林的電話訪問，請與林聯絡促成此事。謝謝，黎」張稱，「廖兄」是一個叫廖宗仁（譯音）的攝影師。廖請林馬上與《蘋果》方面接洽，或與記者進行電話訪問。林回覆說：「謝謝廖兄，明白。會聯絡蘋果，陳小姐。」

張即日完成採訪翌日成蘋果頭版

張解釋指，當時黎希望以林榮基的訪問做頭版新聞，但要這樣做必需要找到林做電話訪問。他收到上述截圖後，便回覆黎稱正與台灣同事尋找林的行蹤，黎回覆說：「很好，謝謝。」及「衷心感謝。」張找到林後便和台灣《蘋果》的攝影師前往採訪林，即日撰寫文章後，把稿件發給台灣《蘋果》社長陳裕鑫，以及香港《蘋果》總編輯羅偉光，著羅盡快在網頁發表。張亦提醒《蘋果》紙版的副社長陳沛敏，指黎智英想用這新聞作紙版的頭版，以催谷遊行人數。

林以過來人身份呼籲港人上街

控方其後展示《蘋果》於2019年4月27日的頭版，題為〈送中例殺埋身 林榮基流亡台灣 臨別呼籲 守護香港明日上街〉，文中提及：「（林榮基）他自己是被壓迫的香港人，無奈下要離開，要抗拒香港及內地政權，就必須站出來，『香港人唔好詐瞓』」。張解釋，林當時是以「被壓迫、逼住要離開自己嘅屋企」的「過來人」身份，呼籲港人上街遊行，文中部份內容直接引述林的說話是為顯得「更傳神」，令港人閱讀文章時「有感覺啲」。

黎認為氣氛未夠熾熱曾問張有何辦法

黎同日再傳訊息予張，指林榮基的報道對催谷遊行人數有一定幫助，但覺氣氛並不熾熱，他仍未滿意，並問張有何辦法。黎後來轉發訊息予張，顯示黎已聯絡了「香港監察」創辦人羅傑斯（Benedict Rogers），請求他訪問前港督彭定康，評論修訂《逃犯條例》。羅傑斯及後訪問彭定康，並把他的評論內容傳給黎，黎再轉發予張，張遂吩咐《蘋果》同事處理。《蘋果》網頁即日（4月27日）刊登，翌日紙版亦刊出相同內容。

彭定康回覆指修例損害香港穩定和安全

根據黎向張轉發的訊息，彭定康當時回覆羅傑斯指，修例損害香港的穩定及安全，港府此舉令外界更難相信北京會信守諾言。他認為修例直接損害香港一國兩制的原則及法治自由，不但令政治人物有危險，亦為商界製造恐懼與不確定性，部分商界人士私下亦對修例抱有強烈意見，港人應該一同維護香港作為國際金融中心的聲譽。

印10萬長幡派遊行人士

張劍虹其後講及2019年6月13日，收到黎的訊息指：「星期日遊行泛民向我們印十萬長幡36寸長15寸闊，派給遊行人士，給他們從家裡的窗口放出來，紅底黑 反送中 三個大字，請劍虹寫毛筆大字，我會請黃偉強處理。謝謝，黎」。

另有製作三罷長幡

張解釋，該月16日有反送中遊行，黎智英要求張用毛筆寫下「反送中」三字，印製10萬份長幡，隨報附送，印製工作則交由行政總監黃偉強處理。張之後把製作好的版本，即一張黃底黑字「反送中」的長幡發給英。及後，張亦因應職工盟當時發起的「三罷」不合作運動，改動長幡設計，加上「罷工、罷課、罷市」字眼。

因有人自殺最後未有派發

他續解釋，派發直幡原意是打算宣傳反送中遊行和三罷，讓遊行人士把長幡將其貼在家中窗口。不過遊行當日，黎臨時表示當時《逃犯條例》修訂已經暫緩，亦有人因修例自殺，民主派李卓人認為不應派發，所以《蘋果》當日最終未有隨報附送長幡。

張提意部份訂閱手續費撥給抗爭者基金

2019年6月，張向黎發訊息提議將《蘋果》訂閱制收取的3元手續費當中，撥出其中一元成立基金協助，黎回覆說：「非常好idea！」其後張再指民陣已經成立反送中抗爭者基金，「我們的錢可以給他們運用。」黎便說：「好的，謝謝！」張解釋《蘋果》於2019年4月1日，開始試行免費訂閱者，讀者必須註冊成為會員才可閱覽內容，但不收費；7月1日，《蘋果》開始向註冊會員收取3元手續費；9月1日，註冊會員便須每月付費1.68元才可閱覽內容。

5日內已有逾30萬訂戶

張指當時黎批准他的建議，認為這個方式可以「協助抗爭人士日後驗傷同埋訴訟」，亦可鼓勵參與這場運動的人訂閱。《蘋果》推行收手續費制度後，截至7月5日凌晨2時付費總人數已過30萬，張向黎匯報，並說：「老闆，每三十萬人付費，我們會推播告訴讀者，並告知會開票捐三十萬給反送中訴訟基金。」

辯方透露黎有眼疾主要靠聽取證供

由於審訊涉及大量Whatsapp訊息，控方需在庭上螢幕向張出示多條訊息。法官杜麗冰關注黎智英如何在犯人欄內閱讀WhatsApp訊息，並問安排他用電腦能否協助他閱讀。黎的代表大律師關文渭表示，黎有眼疾，最近接受手術後情況惡化，他主要靠聽取證供，倘若庭上提及重要訊息時，控方會在庭上讀出更為清楚。

黎獲安排坐前排座位

法官李素蘭追問，若安排原本坐在犯人欄後排的黎，改為坐到前排觀看犯人欄內設置的三個螢幕，情況會否更好？此時黎智英亦兩度搖頭。關稱會與黎溝通，主控官周天行亦表示會放大螢幕顯示。法庭早休後，黎與律師團隊溝通後，懲教人員安排黎坐在前排。

4名被告：黎智英（76歲）、蘋果日報有限公司、蘋果日報印刷有限公司及蘋果日報互聯網有限公司，被控一項串謀發布煽動刊物罪和兩項串謀勾結外國勢力罪。

案件編號：HCCC 51/2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