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觀點】薪酬應與社會貢獻掛鈎 醫院清潔工應獲有尊嚴待遇
沙田威爾斯親王醫院過百名外判清潔工,因為不滿同工不同酬,以及外判公司信佳集團多年來惡劣的工作待遇,諸如要在廁所內休息等,本周發起罷工,要求公司將舊有員工薪酬上調至9,000元,與新入職員工看齊,並改善津貼及人手編制。受事件影響,威院已被迫抽調醫院內部員工處理緊急清潔工作。雖然院方服務尚能維持正常,但外判商和醫管局都應該正視清潔工的訴求,給予他們合理的報酬待遇,肯定他們的付出。
職業無分貴賤,每個對社會整體福祉有貢獻的職業,都應當得到一份「有尊嚴的待遇」,清潔工人當然也包括其中。在醫療系統中,醫生和護士當然是關鍵人員,但清潔人員的角色同樣重要,尤其是護士長期人手不足,本港平均每名護士與病人比例為1:11,遠比國際標準的1:6為差,走在醫療團隊最前線的清潔工人亦須身兼多職,除負責病房清潔,還要照顧瑣碎事務,幫病人送飯,儼如半個南丁格爾。醫院沒有他們便無法正常運作,本港的醫療服務水平亦無法維持在現時這麼高的水平。
英國智庫新經濟基金(New Economics Foundation)在2009年發表的一份研究報告,就提出醫院清潔工對社會的貢獻比銀行家還要高。新經濟基金指出,衡量一個工種的薪酬,不應僅僅著眼於經濟效益和利潤追逐,還應考慮到有關工種的社會價值,諸如對環境和大眾福祉的影響。為此基金特別引入一種嶄新的方式,去衡量多項工種的薪金水平及其社會價值。
基金會的報告指出,醫院清潔工的社會價值,除了確保醫院能正常運作,還包括減低病人和其他出入醫院人士感染金黃葡萄球菌等的機會。報告指出,病人感染金黃葡萄球菌除了會增加公共醫療體系的開支成本,中招病人也可能要更長時間住院,甚至不幸喪命。
負責報告的研究員,根據《英國醫學期刊》一份成本效益分析報告,得出一名醫院清潔工每年平均可減少5至9名在院病人感染金黃萄葡球菌,保守估計每名清潔工人平均一年因此可拯救大約一名病人的性命。綜合以上種種考慮並加以量化,報告估算,每花1鎊薪酬在醫院清潔工身上,就可以換來相當於10鎊的社會價值。
報告指出,就算不考慮清潔工在確保醫院正常運作上的貢獻,只考慮清潔工對減少在院人士感染金黃葡萄球菌的社會成本,每花1鎊於清潔工薪酬上,仍可帶來相當於2.3鎊的社會價值。反觀其他行業如銀行家,雖年賺50萬至8000萬鎊,但他們在金融海嘯對全球經濟民生的傷害,卻大得驚人,據新經濟基金的研究估計,當年他們每賺1鎊,社會價值所蒙受的損失就達到7鎊。
當然,正如新經濟基金所強調,這項研究的目標,不是要針對那些出任高收入職位的個人,又或簡單地一刀切認為,低收入工種人士就應該賺多些;真正關鍵是必須令到不同工種的薪酬,與他們所帶來的社會價值掛勾,能夠反映它們所創造的真正價值。從這個角度出發,醫院清潔工的薪酬,理應正確反映他們對社會的貢獻。一個重視公義的社會,不應讓醫院清潔工淪為辛苦、低薪兼無尊嚴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