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年|港獨有蛇業式微 女蛇王扭六壬推湯包蛇羮 冀打入外國市場

撰文:吳美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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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區店舖結業潮持續下,有多年歷史的傳統蛇舖行業也愈見沒落,由上世紀80年代高峰期有百多間,至今時今日網上可搜尋到的就只有20間。即將踏入蛇年,又會否令香港獨有的蛇舖行業當旺翻生呢?承傳家族經營蛇舖的女蛇王周嘉玲見證蛇業的多年興衰,她笑指「搵到食咪會多人做」,惟天冷時才多人食蛇,一年僅兩個月生意較好,夏天大多數時間都在「拍烏蠅」,開蛇舖就要「好天收埋落雨柴」,唯有改推預製湯包和蛇羹,冀能打入外國市場,傳揚本土蛇舖特色。

女蛇王周嘉玲即場示範與一條朋友所贈的球蟒「小花」互動,她指「小花」是蛇舖的親善大使。(盧翊銘攝)
女蛇王周嘉玲即場示範與一條朋友所贈的球蟒「小花」互動,她指「小花」是蛇舖的親善大使。(盧翊銘攝)

中學入行劏蛇逾半世紀 曾不慎被毒蛇咬傷險喪命

周嘉玲繼承家族經營的「蛇王協」,位於深水埗鴨寮街,是一間躲在排檔後的小店,很容易一不留神就錯過了這間老字號。1965年起,「蛇王協」已在深水埗札根,而周嘉玲就由中學時期開始在舖內幫手,一手捉蛇、拔毒牙的技藝日漸精湛,漸漸為人認識而被稱為「女蛇王」,不過她說行內人多數稱她為「蛇女」。

周嘉玲以往經常出動,為警方等政府部門捉蛇,其中一次捉蛇上了報紙,標題是「亞洲第一雄毒蛇 不敵香港女蛇王」。她亦不只一次在銀幕前表演,如《歡樂今宵》等節目都有過她的身影。「蛇女」亦即場示範,在寫有「毒蛇」字眼的蛇箱內先拿出一條俗稱「飯鏟頭」的中華眼鏡蛇,那條蛇十分活躍,或者是怕人的關係,不斷挪動其啡白兩色為主的身軀,又屢次嘗試反咬周嘉玲的手。她又拿出另一條球蟒「小花」在手上擺弄,又指小花是親善大使。

「蛇女」周嘉玲有過不少為警方等政府部門捉蛇的經驗,其中一次就上了報紙,標題是「亞洲第一雄毒蛇 不敵香港女蛇王」。(盧翊銘攝)

雖然其一雙毒牙已被拔去,但被咬一口相信仍會疼痛。周嘉玲分享捉蛇心得,最緊要就是要小心,即使有50多年經驗,亦不能掉以輕心。她記得有一次因來貨錯了,蛇舖來了一條五步蛇。在餵蛇喝水時,周嘉玲的手不慎被牠咬了一口,傷口處隨後腫得如白鴿般大,嚴重得她的母親通知親友準備來見她最後一面。可幸「蛇女」最後無事,她倖然道,如被毒蛇所咬,若性命得保,亦免不了要截肢。

周嘉玲入行時,蛇舖大行其道,當年有很多勞動階層吃蛇羮暖身進補,所以被稱為平民補品的蛇羹有不少捧場客。但隨着經濟等大環境影響,曾經風光一時的蛇舖悄悄地退出大眾視線,由上世紀80年代高峰期有百多間,至現時網上可搜尋到的只有約20間蛇舖。

蛇舖是香港獨市生意 惟受時節所限「當造」期短

記者採訪當日,「蛇王協」客似雲來,可見蛇羹仍有市場,但周嘉玲指一到夏天就變得冷清,又笑說夏天時,她經常在舖內「拍烏蠅」。她續指一年中只有兩個月天氣較冷時,蛇舖生意才會比較好,但香港的冬天也很短。除了「當造」季節短,另一個蛇舖要面對的困難,就是沒有人入行。

「講真一句,搵到食個個都入行,蛇舖多過米舖啦」,周嘉玲說出沒有人入行的最主要原因。她分享蛇舖現時的生意額,比喻冬天可能可以一天賺100元,但天熱時可能一天只有10元生意。「蛇女」不禁嘆一句「有陣時連交租都未夠錢」,惟有「好天收埋落雨柴」。那麼蛇舖還有生存空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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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嘉玲認為,蛇舖是香港的獨有特色,在內地或台灣要吃得到蛇羹,不會像在香港一樣方便,如在粥店吃粥般,一坐下便有蛇羹吃;而且蛇舖自家釀的蛇酒更是非物質文化遺產。周嘉玲又說,蛇在李時珍的藥典中佔有一席位,有皮膚、氣管敏感等煩惱的人,都可吃蛇滋補。

她稱,現在很多年輕人都會來吃蛇,例如有不少內地客來港旅行時,也想嘗嘗港式風味,「因為佢哋喺國內唔係食蛇羹,只係將一條蛇斬開一碌碌,然後攞嚟打邊爐,蛇羹呢件事喺香港基本上係獨市。」她指製作蛇羮要花太多功夫,沒有人會想做,而且拆蛇肉來做蛇羮成本高,「一斤重嘅蛇,只係用到兩、三成肉,有七成都係用唔到嘅」。

儘館蛇業式微,周嘉玲都想盡辦法與時並進,除了開拓網店生意,在網上賣滋補湯包及蛇羮,亦與本地團體合作辦導賞團參觀蛇舖。她表示在疫情時有推出湯包及蛇羮,拿去實驗室驗過後發現蛇羮十分健康。對於未來的展望,周嘉玲希望未來可以衝出國際,而蛇舖的親善大使小花,可以為旅客帶來驚喜,及一個難忘的旅程記憶。

在普通人眼中,蛇的形象都是負面居多,與蛇共事半世紀的周嘉玲,就打趣地說蛇是她的老闆,又以「可愛」來形容。在周嘉玲眼中,蛇亦有生存權利,只要大家互不侵犯其實便可相安無事,她亦不會憎恨蛇,劏蛇亦只是為了工作。至於何時會退休?「蛇女」覺得能做到一百歲是幸福的,人退休後反應會變慢,那倒不如將工作當作是一種運動,同時享受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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