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令菜‧10月懷薑】 自足生活不離地　八鄉農夫種薑種出寶

薑在泥土中經歷10個月，於寒冷的一月激發出醣，終於出世為人驅寒暖胃。許多人會煮薑醋給剛生子的產婦補身，然而你有沒有想過，那些薑是補身還是傷身？需要10個月才生成的薑，在市面上只賣10多元一斤，種植過程中少不免用化肥催谷。本地不少農夫－－包括熱愛務農的藝術家曾德平，卻選擇不施化肥和農藥，讓土地十月懷胎，到底是為什麼？

訪問當天曾德平熟練地用鏟鬆開薑附近的泥土，把它從泥土中抱起，敲一敲：「卜卜脆啊。」這一抱，卻需要10個月，等到農曆年後又再落種。比起一至三個月就能收成的作物，這棵薑的成本不能說不高。然而他和朋友仍然選擇種薑：「好有益嘛，我們自己很多人都需要的，例如那些女孩子（太太、朋友），身體寒。」他笑着說：「薑是寶來的。」曾德平說：「有年剛好有朋友生子，就來光顧我們。新生命新希望，當然希望給孩子和母親最好嘛。」

曾德平在7年前與朋友創立「生活館」，決定不下化肥和農藥地種植。加入有機農夫行列，全因當年參與菜園村護村，驚覺土地的重要——土地能讓人自給自足，有機耕作也能令環境變好。種薑正是這樣的一回事——薑在泥面的植株不適合食用，而這些多出來的，可以放回去滋養土地。

雖然曾德平有自家的薑，他母親做以薑為主角的五味汁時，卻仍然用一般的薑——不下農藥、化肥，長出的薑較扎實嬌小，要用很多塊才夠榨汁。「一來是品種不同，二來其實那些在街市看到的很多都過度催谷。」曾德平說。在催谷下，作物吸收了許多化學物質，過多的肥也令它易病，進而需要以農藥防治，食物變得有害，土地也變得貧瘠。

學習與紅火蟻共處　收薑如掘黃金

因為不下農藥，紅火蟻常在田裏覓食嬉戲。曾德平不想驅趕比他先來的蟻，反而學習和牠們相處，他笑着說：「我會用些方法和牠們打交道，例如拿包糖撒在牠們窩的入口，請牠們吃糖、聊聊天，請牠們讓開，不然我們開工時就會傷到牠。」

如此一來，他發現紅火蟻不如想像中可怕，「原來他們不會蔓延你的整個場，我覺得這是大自然一個很有趣的秩序和平衡，一粒細細的蟻也懂得平衡，我們這麼大個人沒理由不懂得。」他又說：「就算牠真的針你，（令你）很痛，但平時牠在泥土裏做什麼呢？牠既然是大自然的其中一個品種，牠對生態一定有個角色。只是我們不知道而已。」

在與紅火蟻共存下，生活館今年收了第7造薑。早前他們齊齊掘薑，興奮得像在尋寶，「大家嘩嘩聲，真的好像一塊黃金那樣掘出來。」曾德平笑着說。「有一年掘到一塊最大的差不多11斤。」

今年收的薑不算大塊，曾德平指是因為人手不足，沒幫薑覆蓋更多的泥——「薑是向上生的作物，它感覺到了泥面，便不會再向上生。」他說。

薑生薑　延續收成的希望

「耕種、或者務農的回報是很高的。」他說的除了是一塊小小的薑可以變成一大塊薑，還是那種可持續的生活。他一邊用小鏟細細掃着薑上的泥一邊說：「例如這塊薑，我們可以留起一塊又繼續種。人生那個所謂的希望就是這樣一路接住下去，而那個希望怎樣來，就是自己親手製造出來的。」

4年前，曾德平為了就近耕種從太子搬進八鄉，離開了壓迫、充滿空氣污染的都市，吃的多是自家種植的菜，「胃寒可以做薑蛋炒飯。」他笑着說。除此他家還會做薑糖、五味汁、薑葱油等。掌握到食物的安全，又能下田活動身體，曾德平說：「大家的生活質素真的改善了很多。」他續指：「要追求美好的人生，其實真的不能夠脫離大地。」

想買生活館的菜？可到他們的農墟（逢周日11:00-17:00），也有錦上路西鐵送菜服務。詳參生活館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