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派初選│民生派大敗 李芝融張超雄談民生：堅持才有出路

2020立法會新界東初選論壇右上方，有一個身穿灰色T恤、個子瘦小的人，低調得極不顯眼。他是李芝融，新界東選區唯一一打着民生旗號的候選人。上星期初選結果出爐，他只得304票，為眾候選人當中得票最低一位，無法出線，下場也叫人慘不忍睹。在今屆立法會選舉，抗爭派及本土派成主流。被視為民生路線象徵、即將卸任的立法會議員張超雄亦坦言，在現時政治鬥爭下，未來弱勢議題將難有推進。到底下屆立法會，民生議題將何去何從？
攝影：黃寶瑩

民主派立法會初選結果於上星期出爐，投票人次超過61萬，新界東一共有12隊參選名單，總票數逾16萬。芸芸參選人中，只有李芝融打「民生」旗號出戰，結果以304票超低票包尾，佔該區總投票數字0.18%。說起結果，李芝融認為，中聯辦在投票前一天直指初選違法，令不少他的支持者恐懼而卻步。但他對無法出選也一臉淡然，「從一開始已經覺得自己會輸，參加初選是想帶出民生訴求」。他說，「我不想（民生訴求）希望消失」。

「政府無論對照顧者、老人院舍的支援，在政策上都是斬件式，不是完整地配合家長需要，我不想其他人要再經歷多一次同樣問題。」

女兒兩年前離世成參選動力

李芝融說的希望，是一眾弱勢社群的希望，而他口中的民生訴求，也離不開殘疾人士、罕見病人、基層及照顧者的權益，如此着緊民生需求，只因他嘗過弱勢的切膚之痛。兩年前，他女兒因罕見病悄然離開人世，「她天生有罕見病，心跳過快、胃出血，舌嚥亦有問題」。

他是單親爸爸，長期一人伴在女兒身邊，又擔任嚴重弱智人士家長協會主席八年，見盡殘疾人士家長的辛酸。「政府無論對照顧者、老人院舍的支援，在政策上都是斬件式，不是完整地配合家長需要，我不想其他人要再經歷多一次同樣問題。」

「我參加初選，是想帶出民生的聲音，如果無人將弱勢聲音帶出來，我擔心會走向民粹。」

打議題、討論社會政策，本屬立法會議員的職能，但如今部份「抗爭派」參選人認為這說法不合時宜，應轉為與政權全面抗衡，更揚言進入議會「攬炒」式抗爭。「抗爭派」候選人大部分出線，是否代表在大政治氣氛下，民生議題已不再是選民重視的事，社會對民生議會路線給予了全盤否定？李芝融同意，在目前社會形勢下，政治需求比民生大，不過他絕不認同議會應就此忽略民生，「我參加初選，是想帶出民生的聲音，如果無人將弱勢聲音帶出來，我擔心會走向民粹」。

議事空間變少　民生議題難持續

理想與現實之間似乎有落差。卸任在即的立法會議員張超雄說，在現時政治氣氛下，議會內做民生的空間已少之又少。張超雄曾於去年提出兩項私人草案，包括要求立例保障SEN學童，加強支援學校照顧有特殊教育需要的學童；以及成立罕見疾病政策委員會等，最後均遭否決。

「現在的議題好清楚是抗爭、抗衡政權，當全香港都在談政治鬥爭，你如何講民生？談這些草案，在議會內一下就被人『KO』了。」

張超雄承認，現時社會氣氛下談民生的確不是時候，「現在的議題好清楚是抗爭、抗衡政權，當全香港都在談政治鬥爭，你如何講民生？談這些草案，在議會內一下就被人『KO』了」。

民主民生應相輔相成

2020年，爭取民主與民生是否水火不容？李芝融否認，他理解為前後兩者應相輔相成，譬如說黃色經濟圈：「黃色經濟圈就是在支援小店經濟，如果他們失去生計又怎能壯大民主運動？又如支援被捕手足、講囚權，抗爭者也需吃飯，這些又怎麼不是民生？」他說，民生甚至是民主運動更持久的條件之一，「這是我們能否突破200萬零一人的其中一個關鍵」。

民生困苦仍存　在僅有的空間下堅持

港版國安法生效下，談民生改革會否成為挑戰政權，隨時觸及紅線？張超雄苦笑說：「但是民生的確是好實際的問題，例如上半年疫情最嚴峻時，許多家居照顧服務停頓了，照顧者好辛苦，又或者是露宿的增加了。這些存在不會因為國安法而消失，甚至受苦的人變得更多，但問題就是，大家沒有心機去處理這些事」。

在議會內，民生與政治議題的討論不斷在角力，張超雄預測下屆議會的議事空間會更少，民生議題亦會被政治化。談到對下屆議會的想像，他不禁嘆一口氣，「未來相信都要亂一輪先」。訪問這天，是今屆議會會期最後一日。張超雄早已宣布不再出選下屆立法會，日後打算以個人身份協助不同弱勢。至於在議會內，他則像交托未了願望一樣，逐一數出下屆接棒民生議題的人選，「鄺俊宇及尹兆堅都是社工，他們有主動找我交接議題，另外岑子杰也說他會認真去跟......」

至於失落初選的李芝融，原本計劃落選後打算到特殊學校工作，可是港版國安法生效後，他想法有變，改為重返地區組織工作，繼續為弱勢社群謀福祉，在僅有的空間下堅持。「空間有幾大，是視乎有幾多個人繼續做，如果大家敢堅持，預計短期內不會有太大變化。我們不可以退縮及停下來」。他還是那句：「我不想（民生訴求）希望消失」。

**截至7月24日，新界東同區候選人有林克霖、陳玉娥、黃兆健、陳克勤、胡健民、姚銘、曾興隆、藍偉良、胡綽謙、梅少峰、梅少峰、梅少峰、劉頴匡、李志宏、趙柱幫、黃學禮、許銳宇、陳運通、石威廉、盧德明、黃浩鋒、何桂藍、楊岳橋、葛珮帆、李家良、李世榮、陳博智、董健莉、温啟明、黃冰芬、吳啟泰、施彬彬、陳志全、范國威、黎銘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