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悠瑪出軌】行車對話曝光 司機一路求救43分鐘 邊開車邊修車

撰文:陳展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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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鐵普悠瑪列車上周日(21日)於宜蘭新馬站附近出軌翻覆,造成18人死亡及190人受傷。事後,台鐵曾稱為司機「人員疏失」,關閉列車自動防護系統(ATP)時沒有通報,導致列車超速出軌,不過行政院調查小組其後發現司機曾告知調度員要關閉ATP系統,說法與台鐵不一。
台灣《聯合報》獨家取得肇事列車事發時的「行調通聯紀錄」,發現司機在出事前43分鐘已通報動力異常,調度員和檢查員持續協助,停靠大溪站時維修人員曾上車檢查,還曾通知司機將在花蓮換車,直到最後一刻,雙方都仍在通話中試圖解決動力問題。

台鐵普悠瑪的車長尤振仲遭檢方聲押禁見,宜蘭地方法院裁定50萬元交保。(中央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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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紀錄中可見,司機在下午4時05分開始向調度員報告列車動力異常,「動力會自動消失」、「電門會自動歸零」。至大溪站,維修人員曾上車檢查,重新升起集電弓,司機員重新啟動後,未再重新開啟ATP。其間,檢查員曾要求車長探頭到車窗外面看「哪一車綠色燈亮起來」,但司機表示太危險,看不到。

直到事發前2分鐘,即下午4時46分,司機和調度員在討論復位主風泵的斷路器時,司機才再次提起ATP,他指「現在變成ATP關起來」,調度員回應「ATP關起來會好嗎?」,司機員說「ATP關起來現在速度是有的。」直到最後一分鐘,雙方都還在討論復位問題,司機在車上的最後一句話是,「那個,就是空壓機強制停止」,檢查員請他再復位一次,卻沒有回應,檢查員再問「有聽到嗎?喂...」,司機沒有再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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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鐵普悠瑪列車發生出軌重大意外,造成嚴重死傷。(羅君豪攝)
司機與調度員關鍵對話:

肇事列車最新曝光的「行調通聯紀錄」,司機表示列車動力有問題。

(地點:貢寮-福隆)

16:05:59司機:6432機車有問題,有時候動力會自動的消失,麻煩報告一下調度員

16:06:13司機:6432機車有問題,有時候動力會自動消失

16:06:23司機:時好時壞

16:06:33司機:2008

 

16:07:55 1、8主風泵停止運轉,司機請檢查員上車檢查。

(地點:福隆-大里)

調度員:這樣子,你現在開沒有問題嘛。

司機:沒有問題,就是花蓮的時候,列檢可不可以上來看一下。

調度員:你宜蘭有沒有停?

司機:或是檢查員。

調度員:你宜蘭有沒有停?

司機:我宜蘭有停吔。

調度員:好,宜蘭有停我請宜蘭列檢上去看一下。

司機:好,收到,謝謝。

調度員:好,謝謝。

 

16:16:19 列車駛至大溪站,維修人員曾上車檢查,重新升起集電弓。

司機:還是我給他重新降弓再一次?

檢查員:沒關係,好,你再重新降弓再一次,如果真的不行有沒有,上面有杜檢查員的電話,這樣比較快。

 

16:19:51 列車再次沒有動能。

司機:6432你好。

調度員:請問你有沒有在移動啊?

司機:有在移動,但是他現在是在滑行,沒有動力。速度49,可是是在滑行。

調度員:沒有動力喔?

司機:沒有動力。

調度員:哇~沒有動力,那你至少溜到龜山站內啊。看能不能啊。溜到龜山站內。

司機:溜到龜山站內。

調度員:你後面6234跟著吶。(6234為另一台列車「太魯閣」號)

司機:好。

 

16:20:33 動力時有時無,調度員請司機繼續這樣開車。

(地點:大溪-龜山)

司機員:6432你好。

調度員:你現在車子怎麼樣?

司機員:現在就是動力時有時無。

調度員:時有時無,那你拉的時候…

司機員:就是你電門拉,有的時候沒有,有時候又有。

調度員:那你現在呢?現在退回去再拉怎樣?

司機員:現在目前有。

調度員:有,有趕快速度加起來

司機員:OK,好

 

16:25:15 列車正前往頭城司機要求在頭城停車。

(地點:龜山-頭城)

司機:頭城,6432呼叫。

16:25:28

司機:頭城,6432呼叫

16:25:28

司機:6432呼叫頭城。

16:25:33

司機員:啊,請問調度員報備一下6432請求頭城停車。

 

16:26:54 未同意頭城停車檢查,檢查員叫司機探頭去看側燈,但司機表示太危險。
(地點:龜山-頭城)

司機:有啊,有晚點啊,我現在動力又不見了,現在電門又沒有速度。

檢查員:趕快看啊,你現在趕快看車側綠燈有沒有亮起來?

司機:車側的綠燈,那我請列車長幫我看車側的燈有沒有亮。

檢查員:探頭就知道了。

司機:我怎麼探頭,我探頭警醒就會卡掉啊。

檢查員:好,叫列車長看一下,你現在還在走嗎?車子還在走嗎?

司機:那個車側燈,不是不是,那個車側旁邊,不要摔下去,有亮嗎?

檢查員:在車窗注意一下就好啦。

司機:看不到…不要看了,太危險了。

 

16:26:54 檢查員表示可到花蓮換車。

檢查員:現在電門又可以了吧?

司機:有時候有,有時候沒有,現在有。

司機:現在宜蘭要停車,現在電門收掉。

檢查員:現在又有電了是不是?電門又可以了吧?

司機:對,現在到宜蘭。

檢查員:好好,原則我會幫你換車,我會叫花蓮換車

司機:花蓮要換車,對。

檢查員:那你就盡量這樣開厚。

 

16:46:54 司機和檢查員討論復位主風泵的斷路器,司機提起ATP關閉。
(地點:羅東-冬山)

司機:現在變成ATP關起來。

調度員:ATP關起來會好嗎?

司機:ATP關起來現在速度是有的。

調度員:不是,ATP關起來他會是好的嗎?

司機:目前關起來速度是有的,觀察看看。

調度員:好好好,那我叫列車長去你那邊,你教他復位。

 

16:48:52 列車出軌前2分鐘,司機仍與檢查員對話。

(地點:冬山-新馬)

司機:6432你好。

檢查員:6432你現在BOUN斷路器(主風泵復位開關)有叫列車長幫你復位嗎?

司機:1車沒復位,8車復位還是跳開。

檢查員:怎樣?

司機:1車沒有復位,8車復位還是跳。

檢查員:跳開?你說什麼東西跳開。

司機:那個,就是空壓機強制停止。

檢查員:好,你再去復位一次。

檢查員:你再去叫列車長扳一次。

檢查員:有聽到嗎?

檢查員: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