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評．強權者的道德】美式自由主義國際秩序面臨洗牌？
「首相，閣下在星期三跟中國簽署一份協議，承諾將500萬人交予一個共產專制政權手中。這在道義上是否可以說得過去呢？又抑或在國際政治中最高的道德規範就是自己國家本身的利益？」1984年，英國首相戴卓爾夫人草簽署《中英聯合聲明》後隨即南下訪港，向香港社會解釋聲明內容，時任《遠東經濟評論》記者、後來成為立法會地區直選議員的劉慧卿作了以上質問。此香港歷史之小節不僅反映出香港當時人心浮動，也在一定程度上成為國際關係研究史之大哉問。
撰文︰黃果
國際關係學者奈伊（Joseph S. Nye Jr.）便在其新書《強權者的道德：從小羅斯福到川普，十四位美國總統如何影響世界》（Do Morals Matter? Presidents and Foreign Policy from FDR to Trump）中提出，即便在國家利益中，依然有講求道德之空間。奈伊為國際關係理論中新自由主義流派旗手，講求於國際規章下合作互利之正和遊戲（positive sum game），又創下「軟實力」（soft power）、「巧實力」（smart power）等用語，其先後任職於卡特、克林頓、奧巴馬政府，對美國近年外交理論及政策影響深遠。
以三維成績表評說十四任總統
從羅斯福到特朗普，奈伊於書中品評十四任總統之外交政策，並自製揉合動機、手段、結果之三維成績表，得出羅斯福、杜魯門、艾森豪、老布殊之外交政策皆有道德意向且有成效之結論，如其高度讚揚杜魯門堅拒韓戰時期麥克亞瑟之要求而核襲中國，避免生靈塗炭；甘迺迪、福特、卡特、列根、克林頓、奧巴馬則處於中游位置；詹森、尼克遜、小布殊、特朗普則表現最差，原因為詹森、尼克遜擴大越南戰事，特朗普則破壞美國的全球聲譽等。
除了三維成績表之外，奈伊亦以「情緒智商」（emotional intelligence）及「情境智商」（contextual intelligence）品評歷任總統。如杜魯門當初向廣島及長崎投下原子彈，是因情勢如箭在弦，不可不發，但當其得悉核彈威力後拒絕將之以常規武器使用，扭轉人類歷史走向，為其情境智商之表現。而詹森因怕被看成懦夫，將戰爭成敗當成個人榮辱，遂不惜代價大舉增兵越南，情緒智商顯然不足。尼克遜同樣為面子而令美軍體面撤退，拖長越南戰事至用兵柬埔寨，亦導致數百萬人喪生，美國全球力量大倒退。
對於特朗普，奈伊更極盡批評，指其情緒智商及情境智商均極低，而且脾氣壞、好衝突，自我意識永遠處於危機狀態，跟其在嚴父下長大有莫大關係，令其從小發展出對着幹之強悍特質。
奈伊質疑特朗普說謊成性，破壞信任基礎，影響美國之全球形象。特朗普稱許普京、埃爾多安、杜特爾特、塞西等威權領袖，甚至冷淡看待沙特阿拉伯記者卡舒吉（Jamal Khashoggi）被殺事件，又單方面退出《巴黎氣候協定》、《跨太平洋夥伴全面進步協定》（TPP）、《伊朗核協議》等，而其多番批評北約組織及盟友，更嚴重削弱美國軟實力…
《強權者的道德》
副題：從小羅斯福到川普，十四位美國總統如何影響世界
作者： 約瑟夫．奈伊（Joseph S. Nye, Jr.）
譯者： 林添貴
出版：天下文化（台北）
出版日期：2020年4月
上文節錄自第237期《香港01》周報（2020年10月27日）《《強權者的道德》美式自由主義國際秩序面臨洗牌？》。如欲閱讀全文請按此試閱周報電子刊，瀏覽更多深度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