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cebook繼續一言堂？新增留言排名功能、KOL更易操控言論

Facebook為了「讓公開帖文上進行更有意義的對話」，短期內加入對用戶留言進行排名的機制，以推廣跟用戶最相關的留言。Facebook將優先考慮跟原始帖文最有互動（engagement）的留言，再加上發表該帖文的人士的朋友留言或表情符號反應等因素指標，綜合地為留言欄上的留言排高低。然而，如此做法真的有助締造更好的討論環境？恐怕是令Facebook的自我審查加劇，更容易淪為「一言堂」。

眾所周知，Facebook上俗稱「地球Post」的公開帖文或專頁帖文，要是人氣鼎盛，總會有成千上萬個留言。Facebook目前提供「最相關」（Most relevant）、「最新」（New）和「全部留言」（All comments）三個選項，讓用戶過濾或篩選留言來看。「最新」不用解釋；選用「最相關」將首先顯示該帖文上來自用戶朋友的留言，以及最多人看過、得到最多反應和回應的留言；選用「全部留言」，則顯示包括外語和垃圾（spam）在內的所有留言。

以上的留言顯示分類，將會有改變。Facebook設立留言排名制，聲稱目的是「讓公開帖文上的對話更有意義」。任何用戶都可自行設定，加入留言排名功能。Facebook將會收集一系列訊號（signals），以顯示公開帖文上「最相關」和「最有質素」的留言給用戶瀏覽。

留言排名機制的功能，參考數據眾多，異常複雜。Facebook收集的訊號，首先要數的是一眾用戶跟某個留言的互動方式，這包括讚好（Like）、表情符號反應和回應該留言的留言。第二種訊號，來自原帖文發表者的主動控制。帖文發表者可以透過隱藏、刪除或參與互動等動作來審核其帖文上的某個留言。追隨者眾的用戶或專頁，基於留言太多，其帖文的留言排名功能是默認開啟的，當然用戶和專頁管理員可從「設定」中選擇閉關功能。

Facebook就留言排名收集的第三種訊號，是「用戶期待見到的留言」（What people tell us they want to see in comments）。Facebook以問卷調查來了解人們想看到的留言類型，藉此對留言進行排名。最後一種訊號是「誠信訊號」。為保護安全和真實的留言，Facebook會刪除違犯其「社群守則」的留言，亦會考慮處理其他信號如互動誘餌（engagement-bait，即志在搏取互動的內容），以解決資訊的可信性問題和提高留言質素。

Facebook為提高留言的相關性和質素，將會更突出地顯示兩種留言：跟原帖文發表者或發表專頁有互動的留言；或發帖者的朋友的留言。Facebook表示會繼續參考其他訊號，避免突顯低質素留言，即使那些留言是來自發帖者本人，或他們的朋友也好。

表面看來，留言排名功能確是有助將賣廣告的垃圾留言或純粹Tag朋友名的留言推落或置底，另一邊廂將互動率高和多人回應的留言推高或置頂。但是大家上得多網都知道，重要或相關度高的留言是可以由原帖文發表者自己製造的。發表者（特別是人氣KOL）暗中召集支持者網民對某些有利自己的留言讚好或正面回應；也能逆向操作，指示支持者對不利自己的留言給予負面回應，拉低該留言的排名。如此「造勢」甚至「一言堂」手法，濫用了留言排名功能，令整套機制失去了Facebook令對話更有意義、互動更有營養的初衷，使發帖者和追隨者繼續於同溫層「圍爐取暖」。

再者，Facebook本身也可能是個「一言堂」。早前Facebook封殺多個右翼組織和人士賬號，永久刪除他們專頁或帳戶，當中包括美國保守派陰謀論家兼名嘴Alex Jones。儘管Facebook指出這些人士鼓吹暴力行為和發表仇恨言論，違犯了社群守則；但不少觀點認為如此做法屬於自我審查，有違言論自由，而且跟Facebook公司內部傾向左翼、自由派和政治正確的偏頗立場有關。如此一來Facebook以所謂問卷調查和所謂「誠信訊號」作參考來進行留言排名，其看似中立的態度必然備受質疑，難以經得起考驗。

Facebook的留言排名功能，似乎比起製造良好討論環境，更可能製造出「回音室效應」（Echo Chamber Effect）。回音室效應指一般人在社交網絡上傾向跟個人觀點、價值取向相近的圈子或渠道交流資訊，進一步鞏固其既有立場，對截然不同的主張充耳不聞。意見相近而誇張的聲音不斷在各自陣營重複，加劇政治和社會兩極分化和極端主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