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陳凱欣談失落議席兩度哽咽 感激建制同僚:冇一刻感孤單
陳凱欣挾著前主播及食衞局政治助理的「光環」,於2018年立法會九龍西補選中突然冒起,以政壇新秀的姿態作為建制派唯一代表出戰,甫出場便以10萬多的得票打出亮麗一役,成功躋身議會。2年過去,卻因高等法院裁定劉小麗提出選舉呈請勝訴,陳凱欣被裁定「非妥為當選」,成為首位被DQ的建制派立法會議員,當中的高低起伏猶如過山車。
談起議席失卻以及在議會兩載的種種往事,一向大情大性的陳凱欣兩度哽咽。離愁別緒,最不捨的是一班建制戰友,「我從來冇一刻覺得孤單」,九西補選中沒有政黨撐腰的陳凱欣,仍獲一眾直選及功能組別建制議員陪企街站,「立法會呢兩年,議會內嘅衝突都多,你都見到我地大家一齊湧出嚟」,而正如建制派的聲明所言,陳凱欣未來仍是他們的一員。
對於官司結果,陳凱欣有失落、有心痛,但自言盡了全力就不會有後悔之心。對於前路,她就慨嘆過去數年,有太多議席的缺失,希望隨著自己的官司終結,立法會可重新專注抗疫及復興經濟,自己則會兌現選舉承諾,繼續盡一己之力服務社區。
陳凱欣:我都有權利去上訴
2019年5月,報名參選九西補選卻被裁定提名無效的劉小麗,獲高院裁定其選舉呈請勝訴,令當時勝出的陳凱欣變為「非妥為當選」。陳凱欣坦言,其時已對今日的結果有了心理準備,會提出上訴的原因,基於自己對案件仍有一個正面的想法。陳凱欣認為,對比昔日同樣因選舉呈請成功而失去議席的區諾軒及范國威,兩宗案件有基本的不同,因為當日劉小麗是由高院裁定失去議員資格及有違《基本法》第104條,高院今日的決定變相是推翻了當日的裁決,「既然如果仲有機會,係咪我都有權利去上訴,係咪我都要為當日投票俾我嘅支持者去爭取上訴的機會呢?」
知道結果一刻感心痛
儘管做好心理準備面對一個最差的結局,終極判決比陳凱欣的預期中來得更快,亦更狠。9月18日早上,陳凱欣於啟晴邨向街坊派發抗疫物資,在褲袋的中的電話突然響個不停,當刻心知不妙,「每個人都會prepare for the worst (作最壞打算)」,但聽到判決的那一剎,「個心係沉一沉,有啲痛」。面對眼前的街坊,陳凱欣身上的記者DNA令她維持鎮靜,沉住氣繼續工作,亦旋即要開始部署接下來的各種後續跟進。
同一件戰衣 見證兩次別離
下午4時,陳凱欣已換好一身端莊的白色喱士上衣及紫色裙,於立法會前會見記者,而這身打扮,恰好正正是她2017年離任食衞局時的衣著。「返到屋企打開衣櫃,剛好當日報名參選嘅嗰套衫,同離開政府嘅嗰套衫出現喺眼前」,落手之際,陳凱欣自然選擇了後者,感覺是象徵交代自己一個工作的完結,亦可能是自己的情意結,「(離開政府)嗰時都係咁樣啦,其實每個人都會有唔同階段」。
再堅強 當見到兒子也不禁眼泛淚光
在家學習的子女驚訝媽媽突現提早回家,撲到她身上的一刻,再堅強的陳凱欣亦不禁感觸。提起一對兒女,陳凱欣眼泛淚光,小學六年級的兒子看過新聞後,反而安慰道「媽咪冇問題架,你再做其他野啦」。隨之而來,不少街坊、朋友都為自己打氣,又概嘆結果「對投咗嗰票唔公平」,令她更意識到,沒有時間繼續與負面的情緒糾纏,要調整心態面對未來工作。
選舉延後另類輸家? 陳凱欣:贏的是市民減少感染
新冠肺炎疫情爆發,立法會延任不少於一年,一年過後是怎樣的光景無人知曉,被問到自己是否押後選舉的另類輸家,陳凱欣並不認同,反而覺得過程中的高低跌宕正正反映人生無常,誰又會料到疫情來勢洶洶。即使時光倒流,她仍會支持延後選舉,一直主攻醫療政策的陳凱欣,清楚明白7月爆第三波疫情之時,絕不可以於9月進行大型選舉,「作為立法會議員,應該以市民嘅健康為先,選舉係我個人勝負,點解唔能夠放下呢?」,希望大家不要再議論自己孰輸孰贏,贏的該是疫情受控,市民減少感染。
談及將來,陳凱欣坦言被官司打亂了部署,自己亦需時消化及處理當前問題,思考是否繼續走議員這條路,「當你呢個衙頭冇咗,實有讚你嘅人出現,批評你嘅人亦都會湧出嚟」,自己是否值得繼續做議員,留待市民論其功過。即使沒有了立法會的議事平台,陳凱欣承諾不會停止地區工作,「唔係得議員呢個職務,先可以將自己嘅理念帶到社區,亦唔想淨係因為選舉先會見到我」。
作為一個獨立議員,沒有政黨的支援下物資上已略遜一籌,如今連議員資源也失去,未來的工作會否更為吃力?曾任社企的陳凱欣就言早已習慣資源匱乏,相信服務到位,憑藉自己的團隊及長久以來的人脈,一定能找到新的支援。
參選至今,不下數十次被問到會否加入政黨,她的答案亦從一而終,暫未有計劃,「可能我並非由政黨培訓,我係政府入面都會『駁咀』,將自己睇嘅另一面表達」,「想集百家精華」。相較投票取向、政策理念等均團結一致的政黨,她憂慮會在某些議題上產生分歧,「唔想因了解而分開,想忠於自己嘅決定」,「真係發現有一日好吻合要結婚先入啦」。對於獨立議員成為立法會中的「罕有物種」,她就認為政治環境生態應更為平衡,立法會作為社會的縮影,獨立議員更能反映香港的多元聲音,亦是予市民多一個選擇。
感激建制戰友陪伴左右 「賺咗好多,得到好多」
驀然回首,作為議會新丁的陳凱欣總結1年10個月的任期,「賺咗好多,得到好多」。提起昔日一同打議會戰的戰友,腦海湧現的回憶令她再度哽咽,「從來冇一刻覺得孤單,(憶起)好多次嘅畫面都好多人,我宣誓當刻,到我宣誓完後,建制派議員都好開心、好正面;我面對官司結局嘅時候,亦都冇孤單過」。失去議席的結果甫出,建制派於下午便發出聯合聲明,形容陳凱欣是一名年輕、有抱負、有作為的戰友,於未來亦會繼續視她為建設力量重要的一員,並肩努力。「其實我係冇時間同佢地討論,但佢地好快已經出咗呢份聲明,佢地對我嗰種無限支持,好感動」。
在議會最深刻的一仗,莫過於修訂《逃犯條例》的法案委員會「鬧雙胞」,「雖然我細小,但我都衝出去,我都有擋住,全部人一齊好團結 」。對於一直被指在建制群星拱照下突然「空降」九西,「有啲人會話梗係啦,你係建制派唯一一個代表呀嘛」,陳凱欣不滿以往的工作被抹殺,自言與議員間的關係,由擔任政助時透過積極溝通已經建立,「有啲野係之前一路積落,只不過一補選嘅時候,係一個從來冇參與過選舉嘅小女孩出嚟,所以大家個焦點就會去咗,『梗係啦大家都幫晒你啦』」,希望人們看到的是自己一路走來的努力。至於尚在議會中的同事,表示會以市民身份轉達意見的陳凱欣就笑言要「辛苦佢地啦」。